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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旧人

经他这么一说,我才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一提起叶乾坤,我的神经一下子就绷紧了,不知道为什么。原本不过是一个已经死去的人,可是一想到叶乾坤在叶族的残暴统治,一想到他对我父母犯下的罪恶,我就本能地万分排斥这么一个名字。刚刚听这个老头子说,叶乾坤是他兄弟?!那……那他岂不是叶族人?一个叶族人怎么可能当淮族的族领呢!而且,如若他真的是叶乾坤的兄弟,按照时间来推算,他现在起码有六七十岁了。可是,就像我之前说的,他的面容实在是太具有伪装性了……

他看了看我,然后又转过身去背对着我,继续发呆似地对我说:“小子,是不是把你吓到了?”

我说:“有那么一点。”

“只有一点?”

“一点已经够多了。”

“……”他显然很失落,好像不把我吓一跳他就不开心似的。然后他忽然又转过身来,拉着我说:“那你听到我说我是叶乾坤的兄弟,有没有什么想法?快说快说!”

我汗颜,实在不知道眼前这老头究竟是什么构造,完全地年龄跟长相、性格都极为不搭嘛!唉,我也没办法,只好如实说了我的想法,他一听,就开始骂我,说:“你果然还是个傻小子啊!没办法,我就再说得明白点好了,你给爷爷我老实听着!不许开小差哦……”

“……”好吧,我也拿他没辙,只好应允,恭敬地在一旁听他讲完。从他的话语之中,我可以完完全全判断,这老头子果然不是一般人。之所以说他不是一般人,原因有二:第一,他讲的这些故事大都是我不知道的,而且看得出来,他也是一个有很多很深的故事的人;第二,他所讲的这些故事,原本可以通过几句话简单讲完,从头至尾他都在强调一个事实,那就是我是他孙子,可是他偏偏把故事用小孩子般童真的语言给重复啰嗦又冗长赘余地表达了出来,这让我不得不佩服得五体投地。其实吧,我是一个喜欢听故事的人,可是,听他讲故事,我宁愿我从来没有这个爱好……

许久后,他发现自己的喉咙开始沙哑、冒烟,于是终于停了下来。否则,这漫长的长征不知道还要走多远……他顿了顿,表示要开始说话了,我便慢吞吞地竖起耳朵,准备倾听。只听见他说:“好吧,我讲完了,你可以发表感悟了。”

他这么一说,还真让我捏了把汗,他的意思就是说……他讲累了,可是……他要求换角色演出,现在轮到我了……好吧,万分无奈之下,我只好开始言简意赅地陈述我这些年的一些经历,当然只是挑一下重要的简单的说一下,有些地方直接跳过去了。(就当做从来没有发生吧……我可不想我的喉咙也冒烟……)就这样么一直讲啊讲,我讲完了换他讲,他讲了再到我讲,一整个下午,我准备散步的温柔的午后,就这么硬生生给这老头子给糟蹋了。

他起身准备离开的时候,是当一个传使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时候。那个传使过来,跟他小声说了几句话就走了,然后他就对我说:“时间差不多了,你去吃饭吧。”

回到房间,墨若飞这只傻猪竟然还在睡觉。我一个大脚踹过去,他一下子从床上弹了起来。我说:“谁让你睡我的床的!”

他这才意识到了问题,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清醒几分后,对我说:“统领,对不起,统领,我刚刚太累了就趴着睡着了……结果……”

“结果?结果就趴到我床上来了?你自己的床都不认识啊!”

“老大,我真的太困了嘛,就……”

“你还装!”我冲上去准备再给他一脚,他一闪,就跑到了门边,准备开溜。我说:“停!你给我过来!”

他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过来了。我说:“没事,我又没怪你,你看你怕成什么样了,以后还怎么跟我一起混啊?”

他听我这么一说,喜上颜开,立刻欢快地围着我打转。我说:“哎呀,好了好了,没什么事了。哦对了,我看你刚刚睡觉的样子蛮好看的,就像……就像那个什么的小山丘似的,所以以后我就不叫你名字了,直接叫你山丘得了。”

“好好好,一切听统领吩咐!”他赶紧上来恭维着,生怕我生气。其实,我刚刚之所以要那么做,都是故意在试探他的,并没有想要故意整他。只是这些天里都在跟他一起相处,挺喜欢他的,傻乎乎的,憨态可掬,才灵机一动摆出这么一招。谁知道他还真是老实啊……所以我也干脆不忍心再这么摧残他了。

“那……山丘,你现在赶紧去各个院落里询问一下,问问大家生活在这里感觉怎么样,然后就带大家去吃饭,淮族已经准备好晚餐了。”

“是的,统领,我立刻去办。”说完山丘就走了。山丘走了以后,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平静。平静之余我,是一种美好的仙境,但时而也会是致命的毒药。因为一到安静孤独的时候,我总是喜欢乱想,想来想去,就把事情想复杂了,把美好想邪恶了,把自然想妖魔化了。就好比此时此刻,我的脑海里所想的就是——那个白发老头。如果他没有骗我的话,也就是说他说的都是真的,并且他确实是叶乾坤的兄弟,那么他还真是我爷爷咯?也就是说,现在所谓的淮族,其实它真正的名字,应该是姓叶了。一想到这么可怕的事实,我的皮肤就不自觉地抽动了一下,紧张感油然而生。

“叶族,真是太恐怖了啊!”我这么想着,同时小声说了出来。

“哈哈哈哈……傻小子,白日里还没说够,这快晚上了还躲在屋子里说我坏话呢!”一个声音陡然从四面墙壁里发出来,把我着实吓得有点够呛,但一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我紧张的心顿时又安静了下来。因为我知道,该来的总是要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