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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白发老头

淮族的下午阳光大好,不像墨族那般给人一种阴森森的感觉。我喜欢这种惬意的午后,喜欢一个人这么静静地走着。走着走着,我却常常想起了沙米,想着此时的她正在做着什么,会不会跟我有着同样的心绪。我猜不着,笑了笑,大概沙米已经忘记我了吧。

淮族的后院不像沙族那样小而紧凑,这里的院落很大很宽敞,让人不禁想到儿时我所待的训练营。时节渐寒,北风吹来冷冷的,让人不禁打了几个寒颤。我低着头,继续走着,速度很慢。结果一不小心差点撞到了前面的那个人。这是一个奇怪的人,站在我前面,一动不动,感觉在想什么问题。幸好这人身材比较高大,不至于被我撞倒,相反,倒是我差点儿倒了下去。我忙说:“对不起对不起,您没事吧?”

这人好像没有看到我一样,居然一句话不说,又自顾自发起呆来。“……”我无语,看到他没有要理我的意思,准备离开,然后就听见他说话了:“你就是他们说的那个统领吧?”

“嗯?”我突然听见他说话,有点惊异,又有点不知所措,忙答道:“呃……是的。您怎么知道?”

他径自忽略了我的问题,然后又说:“浩然是你什么人?”

浩然?!他本来已经很让我感到惊讶了,这一问更是让我惊讶到了极点。要说浩然,我二伯,应该很少有人知道他的存在。虽然十几年前他是如此风风火火,可是都已经过了这么多年,要是说还有人记得他,肯定是有经历有来头的人。这么一想,我又开始重新打量起面前这人,认真一看,我才真的吓了一跳!只见这人花白的头发长得已经及到了腰间,修长的面容却显得有几分年轻,这头发怎么看都跟他的样子不搭。我突然好想笑,可是我忍住了,为了表示尊敬,我有礼貌地问:“呃……这位先生……不知我该称您爷爷呢……还是叔叔……”

听我这么一说,他竟然大声笑起来了,这笑声很干净,很纯,让人自然产生一种亲切感。停顿几秒,他才说:“你觉得呢?”

“呃……”说实话,我还真不好判断,看他这面容,实在不敢说他是一位老者,但是只要我一看他的头发,我就不自觉说出:“爷爷?”

“哈哈哈哈……不错不错……还是你这孩子懂事……哈哈哈哈……”说完,他又自顾自地大笑起来,好像旁边没有人似的。我不知他的笑声什么时候能停下来,赶紧打断他说:“您怎么认识我二伯?”

听到我这么一说,他的表情忽地变严肃起来了,道:“看来我果真没有猜错啊……来,让我好生瞧瞧……”说完,他竟没有经过任何人同意就用双手摆弄起我的脸蛋来,还围着我转了一圈。我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就像一个玩具一样被他这么逗弄着。不过,看在他是长辈的份上,我也没有计较,老实地待在原地。许久,他终于开口说:“看来这叶枫不错啊……哈哈哈哈……”

“叶枫?您还知道我父亲?!”我被他这几句话就完全地吸引了注意力,并且开始对眼前这个头发花白而又冗长的人产生了极大的兴趣。我想,这个人一定与我父母有莫大的渊源,他肯定知道些什么。而且,还可能是我不曾知道的。

“……”我发现,这老头说话真的好像小孩子,声音细细的,但是,他的头发……实在是太具有欺骗性了!难道他并不老?可是,转念一想,又不可能,既然他认识我二伯和我父母,肯定是有经历有故事的人了,他不可能还那么年轻。一次次的怀疑和一次次的否定,让我头都大了。我干脆开门见山地问:“呃……冒昧地问一句……您多大年纪了?”

我不问还好,被我这么一问,他先是一愣,随之立刻放声大笑起来。而且,他是那种一笑起来就没完没了的人……我都快彻底晕倒了,这老头到底是个什么人啊!看到我的困惑的表情,他终于停了下来,拍拍我的脑袋说:“傻小子,话说回来,你都应该叫我一声‘爷爷’了!”

“呃……我知道啊,所以我才问我应该叫您什么嘛!”见他都这么说了,我干脆坦诚地告诉了我的想法说:“我刚开始看您的头发,就知道应该叫您爷爷,但是一见到您那年轻的面貌,又听到您的声音,就不敢这么想了……然后听你这么一说,才敢肯定啊……可是,您这……”

“傻瓜!”说完他又拍了我的脑袋一下,说:“你不叫我爷爷叫我什么!爷爷我只不过是样子长得年轻了一点罢了,这叫‘天生丽质’,懂不?”

他刚说完,我就想笑,居然说什么“天生丽质”……可是我还没开始笑他就又来了一下……“啪”地一声我的脑袋像是被石头敲了一下似的,疼死我了!“您这是干嘛啊?!”我叫道。却听见他说:“哼!你这小子,我刚说的你居然还没体会到,我说你应该叫我爷爷!”

“我不是叫您爷爷了嘛?!”

“我知道你叫了,但我所言此‘爷爷’非彼‘爷爷’!”

“此‘爷爷’非彼‘爷爷’?这是什么意思?”

他听我这么一说,又准备打我,我立刻下意识地往后面一闪,避开了。见状,他忽地一下子一个回旋转身,我的后脑勺又是重重一下。“啊!好疼!”这次我叫得更厉害了。不过同时,我还着实吓到了:他是什么时候打到我的脑袋的?速度好快,快到我都没有反应过来,而且在看到他的时候,他已经回到原地了,就好像从来没有移过位置一样。那一刻,我才真正彻彻底底地意识到,自己是遇到高人了。

这时,他又说:“傻小子,叶乾坤那厮是我兄弟,你说,你该不该叫我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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