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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高悬先生带着崔如玉一起去了滁州,这一日走到了琅玡山。琅玡山古时已经有名,宋时欧阳修《醉翁亭记》写道:“环滁皆山也,其西南诸峰,林壑尤美,望之蔚然而深秀者,琅邪也。”当年崔如玉才七岁,生性顽劣,一路上给高悬先生惹了不少麻烦。两人一老一少买了匹毛驴,崔如玉坐在驴背上,由高悬先生牵着。突然崔如玉问:“爷爷,你多少岁了?”高悬先生道:“很老了,我也不记得了。没有一百二十也有一百了吧。”崔如玉问:“为什么你会不记得自己的年岁?”高悬先生答道:“因为我老了,人一老就什么就不知道了。要是你有我这么老,也会成一个老糊涂。”崔如玉又问:“为什么你看起来一点也不老?”高悬先生道;“那只是幻想,从外至内不容易所以必须很仔细得看。”

崔如玉心里不知道高悬先生有多少岁,在她心里他是一个无所不能的老神仙。老神仙能做什么呢?老神仙什么都能做。崔如玉刚刚安静了一秒钟,又道:“我们这是去哪里啊?天都快黑了,要是没找到人家,我可不想在外面睡!”她虽是一个小孩子,但说起话来有几分像大人。高悬先生举手往前一指,道:“小黛,你看,前面这几个是什么字?”

崔如玉往路边的一块石碑看去,上面刻着三个字“琅玡山”,她年纪尚小,识字不全,念道:“郎、、牙、、山”。高悬先生哈哈大笑,道:“这么难的字你也懂?”崔如玉摇摇头道:“我不懂,我只是识得部旁。”高悬先生道:“很好,回去叫阿雪再教你几个月识字。这前两个字叫‘琅玡’,这里已经是安徽滁州地界了,宋时欧阳修曾经来过这里写下一篇《醉翁亭记》。”

崔如玉听他说起欧阳修,问:“爷爷,你见过欧阳修吗?”高悬先生道:“我当然不认识,他是宋代人,离现在也有好几百年了,他要真是能活到现在岂不成了老妖怪了?”崔如玉又问:“那为什么人只能活匆匆一百年都不到?”高悬先生答道:“能活一百年又有什么好,不是说老寿星上吊嫌命长吗?人活得就久了就不想活下去了。”过了石碑又往前走了半里,一棵巨大的槐树展现在他们面前。槐树高达数丈,枝繁叶茂,树根盘根错节,不知在世上活了几千年。崔如玉心里好奇,问:“爷爷,这是什么树,为什么这么高大?”

高悬先生望着槐树道:“羽状复叶,花开淡黄,树叶色深,这是一棵树龄上千年的槐树。”崔如玉用惊奇的目光从树顶看到树根,此时几只乌鸦从树枝从飞出,一阵呱噪,树根有一个茅棚,门外乖着一个“茶”字。崔如玉喃喃道:“爷爷又要去喝茶了。”果不其然,高悬先生将毛驴牵引到树根下拴好,抱下崔如玉,两人一高一低走进茶棚。

茶棚里只是坐着一个老者,眼见这个老者颏下五柳长须,面如冠玉,一脸正气,显然年轻时十分英俊。高悬先生多看了他几眼,发现桌下还放着一把长剑,显然是个剑客,却不知武功深浅。他故意咳嗽一声,引起那人的注意,果然那老者抬起头来看着他。

“原来是奎山派的端木剑客,久仰。”其实高悬先生比端木剑客年纪大,根本说不上“久仰”这两个字,但他非要这么说。端木元停下手中的茶杯,一愣,道:“阁下是谁,我俩素未谋面,可曾说得上‘久仰’这两个字。”高悬先生道:“很久以前就听说端先生的剑法天下无双,今天有缘见到本人,实在高兴得很。”端木元道:“端某这点微末道行,怎么称得上天下无双呢?阁下见笑了。”高悬先生对店家道:“我与这位兄弟相见甚欢,他的茶水钱就由我来付好了。”端木元听完微微哼了一声,道:“多谢了,在下还有急事,先走了。”端木元拿起长剑就离开了客店。

崔如玉看着端木元远走的身影,问:“他是哪个叔叔?”高悬先生道:“他是奎山派的长一辈的人物,剑法精妙,恐怕不在我之下。”店家端上茶水,高悬先生问:“店家,这里附近可有客店,我正想要去投宿。”

店家道:“那就非常不凑巧了,这里多是农家,没什么客栈。你要是去投宿,最好是往前走三里有一户姓袁的人家。只是那家老爷脾气怪异,他肯不肯接待你们就不好说了。”高悬先生道谢,店家就此离开桌子。高悬先生分了点干粮给崔如玉,但崔如玉却是一脸的不高兴,道:“不知道那姓袁的人家有没有好吃的,要是能吃到一碗美美的鸡汤就好了。”高悬先生道:“要是有鸡汤那当然是好的,要是没有鸡汤,有一碗猪肉汤那也是好的。”

两人喝了茶水吃了干粮又继续上路了,一老一少走在夕阳中,渐渐的天天越来越暗。直到天空完全没有了阳光,星光出现,两人才发现前面的一户人家。那户人家靠着山体,大门横题着“水月山庄”四个大字。“原来是一个山庄,在这种漂亮的地方栽花自娱自乐那倒是挺好,却又不知道山庄的主人是个怎样的人。”他上前拉动门环,没多久门开了走出一个二十岁的仆人,道:“两位有什么事?”

高悬先生把来意说明,仆人冷冷道:“进来吧!”虽然高悬先生接待的人态度甚是冷淡,但他也不放在心上,只是打量屋内的情形。门口是一个方形的院子,有两个水缸,东首又有一个木头人,像是用来练武的。正堂挂着一幅道师钟馗的画像。钟馗画像狰狞怒目,在微弱的灯光下让人看了实在可怕。高悬先生刚走进正堂,便看见一个农夫模样的中年男子手持烛台,说道:“两位想必已经饿了,请过来吃饭吧。”走到右厅只见桌上的饭菜热气蒸腾,除了大盆青菜豆腐之外,居然还有一只大肥鸡。崔如玉暗暗欢喜,咽了一口水,道:“爷爷,今晚有鸡汤喝了,太好了。”她说话甚是清脆,在这空旷的右厅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那农夫道:“小姑娘要是想喝鸡汤就请快点坐下来吧。”

桌旁除了农夫之外还有两人,也是差不多的年纪,都做农夫打扮。高悬先生拱手道谢,说了自己的名字,又请问对方的姓名。一个面目清瘦的农夫说道:“在下姓崔。”崔如玉轻轻叫了一声,道:“真好,和我同姓。”那姓崔的农夫道:“真的,看来咱们五百年前是一家,真是再好不过了。”他指着旁边的人说:“这位姓朱。”他又指着带高悬先生和崔如玉吃饭的农夫道:“这位姓袁,是这个山庄的主人。我和朱兄客居在此已久了。”

高悬先生和崔如玉坐下来吃饭,言语之中均觉得这三位的谈吐真不像是寻常的农夫,反倒像是乔装打扮的武林中人。高悬先生虽然看得出其中的秘密但也不说破,生怕招来杀身之祸。饭罢,姓朱的农夫从暗处提出一块大石头放在门口,只听见姓袁的说:“山里的老虎野兽多,因此用石头才能堵住门户,两位不要见怪。”那块石头少说也有一百斤,但那姓朱的农夫拿得很轻松,显然是有一身武功的,这就更肯定了高悬心中的想法。“这几个人恐怕是乔装的大盗,今晚糊里糊涂地闯进了贼窟,该是如何是好。我倒还好,但小黛年纪小,恐怕会有危险。”高悬先生心中担忧着,脸上却表现的很自然,没有丝毫的恐惧或是怀疑。

高悬先生和崔如玉住进了客房,朦朦胧胧地睡了一会儿,高悬先生起了身,道:“小黛啊,爷爷我觉得这里的气氛不大对劲呐。”崔如玉也没有睡着,迷迷糊糊道:“怎么了,爷爷?”高悬先生鼻子用力嗅了一口气,闻到一股淡淡的**之味。他举起烛台,走到一只木箱边,确定**之气正是从木箱传来。木箱被一把小铜锁锁着,不知藏了什么。高悬先生将拇指放在中指和食指上,隔空弹向铜锁,只听“叮”的一声,铜锁碎成一地,掀开木箱,一阵几欲作呕的气味扑鼻而来。一惊之下,赫然见到两颗头颅,只是时日已久,血迹的已经变成了黑色。两个头颅都用石灰、药料泡过,因此还没有完全腐烂,须眉还可以看见。

崔如玉一边干呕但又呕不出来,叫了一声“爷爷”。高悬先生盖上木箱,跌坐在地上,只是觉得倒胃,什么也不想想。忽然门外一人道:“怎么回事?你是不是看到了木箱里的人头了?”高悬先生站起来守在门口,按住门匝,道:“没有,什么也没看见!”门外的人用力一撞,直撞得高悬先生跌在地上。姓朱的站在门口,道:“真是不幸,一个老头子一个小女娃。”他守在门口又将其他两人叫来,三人各提着单刀站在门口,高悬先生问:“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房间的木箱里有两颗人头?”

姓袁的发出一声冷笑,道:“既然你都知道我们是干什么还问来干什么!”姓朱的心一狠,道:“大哥,不如杀了他们,反正一老一小的没什么用!”崔如玉躲在高悬先生后面,不敢出声。“别害怕,爷爷保护你!”高悬先生低声安慰,又高声对三人道:“你们三人最好投案自首,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一个老头子年纪这么大,嘴巴还这么硬!”姓袁的一刀劈来,高悬先生衣袖一拂,姓袁的便倒在地上动弹不得。高悬先生再拂一下衣袖,门口的两人就倒在地上了。高悬先生拉着崔如玉的手出了房门,刚到正厅,那三人便追上来单刀劈来他抱起崔如玉正要躲开,忽然从天井飞来一个人影,三把单刀应声落地。高悬先生定睛一看,原来这人是白天在茶棚相见的端木元。

端木元道:“你快带着小孩子走吧!”他还是原来的装扮,手中的长剑散发着淡淡寒光。高悬先生道:“多谢相救,不过在下自忖这几个人我也能轻松应对,不劳烦你了。”端木元道:“你眼前的这三个人是冀南三雄,大哥叫袁颂北,二哥叫朱燕、三哥叫崔延,我本已经追捕多年,这两天才追到琅玡山,我已经探明基本情况,没想到你们两个却羊入虎口。看到你们一老一小我这才从现身。”

“冀南三雄是什么人,我怎么没有听说过?”高悬先生暗道,他近年来很少在江湖走动,因此不认得冀南三雄,但对端木元说的话深信不疑,道:“他们犯了什么罪,你要杀了他们?”

“冀南三雄奸杀烧淫无恶不作,怎的不该杀?还不跪下受死!”受这么一吆喝,袁颂北叫道:“不错,咱兄弟三个的确做了不少恶事,在此隐居也有三年,清福也享够了,要杀要刮悉听尊便!”朱燕骂大哥没骨气,道:“今天就拼个你死我活,拼了!”袁颂北原来已是一片死灰,听弟兄一说,又振作起来,三人捡起地上的单刀,正要进攻。端木元冷冷说道:“凭你们三个也有机会打败我吗?你可知道我的来历?”

崔延先前一直没有说话,这时开口道:“当然认得,你不就是奎山派的端木元吗?江湖人传你剑法天下第一,今天栽在你手里也算值了!”朱燕道:“三弟别说这样的丧气话,拼死一搏还有活命的机会!”端木元道:“很好,很是自信,既然不怕死,今天就拿你来开刀。”剑身一动,往他喉痛此去,剑尖离喉咙尚有半寸,忽然剑身一震,短成两截。端木元往高悬看去,道:“是你,为什么阻止我杀人!”高悬先生道:“像你这么随便杀人,我岂能不管,你要将他们惩治于法还得将他们送去官府才行!”

“好一个书呆子,你是越老越糊涂了,是不是?先把你弄走再说!”他反手一抓,抓住高悬先生的右腕,刚想用力内力便像洪水决堤流去。高悬先生反运内力,将自己的内力传了过去。端木元觉得一股雄厚无比的内力传过来,登时涨的满脸通红。崔如玉见端木元捉住爷爷的手,道:“你们不抓坏人,抓手玩吗?爷爷,你放过姓崔的叔叔好不好,他说不定是我的亲戚呢!”高悬先生把手松了回来,道:“好,爷爷听你的,不伤害姓崔的。”冀南三雄突然跪下来,求饶,道:“小姑娘,恳请放过我们吧!”

端木元道:“想活命哪有这么简单,你想死也没有这么简单!”袁颂北哀求道:“两位大侠若真要我们死,那就算了,只是我袁某有一个请求,我尚有一个生病的母亲,我怕我们三个死了没有人照顾。恳请一天给我们安排妥当母亲的后半辈子吧。”高悬先生一听甚是欢喜道:“很好,我最喜欢孝敬父母的孩子了。你快带我去看看你那生病的母亲,看看是得什么病。”

“谢大侠相救!”三人尚跪在地上,突然一阵无形的力量扶起了他们。三人呆呆地望着高悬先生,不知道他的内力竟然有这样神奇的力量。高悬先生道:“不必谢我,带我去看看吧!”

三人在前面带路,走过黑暗的通道,走进后院。后院有假山假水,修竹摇曳,粉色的杜鹃竞相开放,实在是一个极美的住处。最后在三人的带领下走近一个温暖的房间。那是一间用火炭烧热的房间,空中弥漫着艾蒿的气味,只见一张大理石圆桌旁的长椅上坐着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妇人。老妇人的一只小腿裸露在空中,肿得像一个红色的萝卜,面色苍白,她看了一眼来人,问:“儿啊,你今天带了什么人过来?”

“我听说夫人有病,过来给你看病的。”高悬先生一语既出,老夫人点点头,道:“很好。”高悬先生为老妇人检查小腿,看得出是被一种无名毒物咬伤,道:“幸而夫人内功精湛,将毒集中在一处,才免于一死。不过这样一来,毒发起来反倒死得更快了。”老妇人说:“既然先生看得出我的伤,又知道我会内功,那老身这条腿能不能保住,这条老命能不能保住呢?”

高悬先生道:“能不能保住还得看老天爷看不看让我找到病因。夫人最近没有被什么东西咬过?”老妇人道:“蚊子倒有,不知道这算不算呢?”端木元一怒,道:“老婆子,听你这么说还想不想活命了?”老妇人道:“小子,轮不到你插嘴!”端木元啐了一口,道:“你这老婆子也不比我大了几岁,既然叫我小子!”见双方已经闹僵,袁颂北对端木元赔礼道:“家母性格一向性格如此,还请大侠莫见怪。”端木元哼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高悬先生继续问:“除了蚊子,还有别的小动物吗?”老妇人摇摇头再也想不出被什么东西咬过。崔延道:“八天前老夫人在院中竹根乘凉,回来就得了这怪病了,不知道是不是与这件事有关。”高悬先生道:“那带我去看看。”

一众人到了院子的竹根下,袁颂北又点起火把,带高悬先生的竹根下察看。在竹根下、花盆旁边也没有发现什么,不由得将目光转到不远处的围墙。拨开墙根的一堆杂草,发现一个个小小的洞口。高悬先生嗅了嗅,道:“看来这里住着一条毒蛇。”端木元有点不信,道:“这你都能闻出来?”高悬先生没有去理他,对袁颂北道:“麻烦去拿来铁锄,我要亲自挖开这个蛇洞。”端木元道:“不用了!”说完,卷起衣袖,五指如铁钩,挖出碎石和黄泥。高悬先生道:“端先生小心呐,洞里藏的是马鬃金蛇,剧毒无比,要是待会被咬伤了,我可没有解药。”端木元笑道:“这倒不用,老夫一时间还不会死,不过你得记得赔我一把好剑。”高悬先生心中觉得好笑,但想到要找一把宝剑给他就有点犯难了。

他正想着给他找一把怎样的宝剑还给他才好,只见一条不到半尺的金蛇急如闪电窜了出来。冀南三雄惊呼,须知平常毒蛇见了人都不敢扑上来,这条金蛇反而不怕人,看来不简单,只好往后退了两步。端木元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只见手指一晃,金蛇已经在他手中了。端木元捏住蛇头,金蛇受痛缠住他的手掌。

高悬先生道:“这是毒蛇之王,马鬃金蛇,蛇身虽小但剧毒无比,就连蛇身也有毒。你这么不小心,怎么就抓住它了呢?”听他这么一讲,端木元无话可讲,心想这么死了也不值得,脸上露出绝望的神色。高悬先生见他信以为真,又道:“幸好端先生身怀绝技,内力深厚,这点毒伤不了你!”

端木元怒道:“好啊,你竟敢耍我!”甩开金蛇,扑向高悬先生,崔延拉住他道:“大侠别恼,现在救人性命要紧!”端木元道:“要救你便救,那是你家的老婆子,不是我家的老婆子,我可不管!”说完负气离开竹根,也不知道去了哪儿了。崔如玉道:“爷爷,你们惹恼叔叔了?”高悬先生没工夫理他,道:“快去找找,只怕毒蛇跑了!”果然,一群人惊呼下,马鬃金蛇再也不见了。高悬先生道:“算了,找不到也就算了,反正现在是知道是此毒物伤人,就可以对症下药了。只是以后你们三个到这后院乘凉要小心了,马鬃金蛇行动无声,咬人毫无疼痛之感,你们可要小心了。”

几个人回到房中,高悬先生问:“你们可有银针吗,我要动针灸了,若有疼痛,望夫人忍耐一下。”

“有的有的。”袁颂北急急忙忙出去,没多久拿着银针回来。高悬先生让老妇人平躺床上,往任脉的重要穴道扎下银针,又找来一把利刃,割开小腿上的血管,挤出毒血,然后敷上草药,包扎好。高悬先生对冀南三雄道:“每日按照我的方法,中午时分和二更时分扎上银针,挤出毒血,再用三角草、东风菜、七叶一枝花、半边莲、大叶七星剑、白花蛇舌草和通天草敷上。刚才我并没有敷上通天草,因为一时间找不到,日后你好好找,此草最有效了。”

冀南三雄跪下来连声道谢。高悬先生道:“起来吧,你们三个日后要多做善事,不可再伤人,日后我若是听到你们再胡作非为,看我杀不杀了你们!还有木箱里的两个人头,你们赶快找回尸身埋了,好让死者死后可以安息。”三雄又惊又喜,连声道谢,这才起来。

这么一折腾三更时分已过,高悬先生和崔如玉早就困得不行,随后回房间休息。第二天离开了水月山庄时冀南三雄好酒好肉相送。

一老一少又走在山路上,崔如玉问:“昨晚那个端叔叔呢?怎么不见了?”高悬先生不知道,如是回答。崔如玉又问:“我看那端叔叔挺好的,爷爷你为什么要气走他呢?”高悬先生道:“他有什么好,动不动就要杀人,恐怕那天不高兴连你我都杀了,你怎么觉得他好,难道你爷爷我并不比他好吗?”崔如玉道:“可是我喜欢端叔叔,要是他在我身边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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