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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梁博雪帮了那八个人后又是一个人在路上。她与金氏兄弟背道而驰,自然不会有机会再见面,她也不放在心上,反正只是萍水相逢为何还要再次见面。只是经过这件事后一个人走在群山绿水中觉得有点孤单了。走了半天,太阳开始下山,她累了,马儿也累了,正好前面有一条小溪,岸边满是鲜花,甚是可爱。她下了马,洗了一把脸,觉得整个人都精神了。夕阳的余辉照得树林一片金黄,一个美丽的世界呈现在眼前。她在树根下歇息了良久,渐渐就要睡去,远处却传来了动静,往远处看去只见树林里有三匹骏马飞奔,经过树林的小径往西北方向去。

有一个人背后有一把长剑,可惜用麻布包住,看不清。她暗道:"咦,那是什么东西,非让本姑娘瞧瞧不可!"她不敢发出一丁点声响,生怕被人发现。她爱玩之心甚重忍不住要追上去看个究竟,等那三个人走远了,这才上了马追去。

越过一条小溪,再翻过两个山坳,天渐渐黑了,但在半山腰上隐约地她看见一座山庄拔地而起,紧贴峭壁而建。一个碉堡和山庄之间正有座铺就木板的铁索桥,而碉堡正是进入山庄的唯一通道。山庄淹没入暮时的雾霭,山庄还传来些许丝弦的声音,丝线悦耳,吸引一只仙鹤飞来,仙鹤在山庄附近盘旋,久久不肯离去。梁博雪看得惊呆了,简直不能相信还有这种地方。"这山庄的主人到底是什么人,我一定要去看看!"她喃喃自语,直到那三个人进了山庄,这才从花丛后出来。

她把马留在山下,脚上一用力,施展轻身功夫往山上飞去。她轻功极好,从下往上丝毫没有滞留感,足不点地,一跃就是数丈。她到碉堡但没见到有人守着,先前在山下听到的丝弦没有了,现在寂静一片,整个山庄就像没有人一样。她刚刚走过一半铁索桥便听见一个阴冷的声音说道:"来者何人?"声音远远从门内传来,她停下脚步,道:“小女子路过此地,夜晚无处可依,特来借宿。”过了良久才听见那个声音响起:“进来吧!”

梁博雪进了山庄,见厅内坐着和她年纪差不多的男子,一身干净的衣裳,虽然长着一张书生相,但眼里多少透露着杀气。那男子并不起身开口问:“姑娘何贵姓?”梁博雪自报姓名,又说了一遍来因,男子自称季康定,和自己的夫人住在一起。他刚提起自己那位叫花影的夫人,花影就出现了。花影从右侧后的屏风走来,笑道:“哦,今天有贵客啊,寒舍很久没有客人来访了,姑娘能来这里,那自然是极好的。”语音甜美,一身红衣服,自然也是很美。她坐下来后,声音散落在空气中,厅内再也没有什么声音了,她本不是一个胆小鬼,只是眼前寂静的气氛,无论是谁待在这里都会发怵。她问:“两位住在这里,再也没有别人了吗?连一个仆人也没有吗?刚才我看见有三个人进来了,他们去哪儿了?”

花影瞟了季康定一眼见他并不打算说话,道:“他们只是几个农夫,你刚来他们就走了。”梁博雪见她有意说谎,知道事有蹊跷。花影又道:“姑娘,今晚要是发生什么事,千万不要出房间门。”梁博雪出声答应,接着花影将她带入一间客房。天终于完全黑了下来,梁博雪一个人在一间黑漆漆的房间里,没有一丝亮光。再过没多久,他听见厅堂那边有人在说话。她心智灵敏便猜到是季康定和那几个汉子在说话,于是凝神静听。

厅内用蜡烛点亮,坐着五个人,除了季康定和花影,还有送剑来的三兄弟。三兄弟中老大叫吴海,老二叫吴江,老三叫吴河,均是莲花山的强盗头子。吴海从背上拿下剑盒,放在茶几上,道:"此乃冰光剑,是我们三兄弟花了好大功夫抢来的!价钱方面好商量!"花影嫌罗嗦,道:"赶紧打开看看吧!"吴海微微一笑,低声吩咐弟弟吴河将洞内的蜡烛弄熄,花影叫道:"干嘛了你,快点上!"吴海笑道:"季夫人有所不知,请看!"打开装剑的木盒,抽出冰光剑,剑身登时发出幽幽寒光,实在妙不可言。他介绍道:"此剑长二尺七,宽一寸一,护手一寸,宽二寸六,厚七分,两耳各一寸六,剑柄镶有七颗水晶,剑鞘由棠棣木制作,实在是不可多得的神兵啊!"

"给我看看!"季康定伸手就过来拿,吴海双手一护,道:"想要剑,得先交钱!"季康定冷哼一声,道:"难道你还信不过我吗!"

"嘿嘿,江湖中人谁不知你们五毒教,心狠手辣……"吴海话还在口中,一枚闪光的小刀飞过来,吴海用冰光剑一挡,小刀登时裂为两片。

冰光剑的幽光散发着丝丝寒意,季康定的脸上掠过一阵暴戾之气,接着三声惨叫,吴氏兄弟应声倒下,花影笑道:"不知量力的家伙!"她抢走吴海手中的剑,放在烛光下仔细地的看。剑走轻灵,冰光剑也是如此,掂量起来不重,花影对这把剑爱惜得不得了,伸手就要抚摸剑身,却感到一阵麻痛。

"啊!"花影的食指和无名指流出几滴黑血。

"怎么了?"季康定上前询问。

花影把剑扔在地上,叫道:"不好了,剑身上有毒!"季康定原先也不知道剑上有毒,也不知道是谁下毒,登时有点慌张,急问:"这是什么毒?"花影知道毒性不弱,已经麻痹了她的整个手掌,道:"我看是蛇毒,季哥,救我!"花影两眼泪汪汪,季康定看着也心痛,这时想起山庄外的草丛中有解蛇毒的白毒蛇心草,道:"你在这里等着,我去去就回!"花影看着他离开大门到了外面,自己一个人在昏暗的厅堂中甚是害怕。

梁博雪听到那三个汉子倒地,接着又听到花影受伤季康定跑到外面取药,再也按捺不住,跑去厅堂,只见花影已经坐在地上。她看了地上的三人,不知是死是活,问:“他们怎么了?你又怎么了?”不等花影回答却转身拿起冰光剑包好,跑了出去。刚走到铁索桥就看见季康定手拿草药回来,他喝道:“你要去哪里?”

"我要走了!"梁博雪无心和他继续交谈,身子一闪就走走到季康定后面。季康定分明看得清楚她背的是冰光剑,叫道:"此地岂是你想来就来的地方!快把剑放下!"一掌劈出扬起一阵腥风,梁博雪暗叫不妙,使出凌波微步,身姿婀娜,似进似退,季康定一掌落空,笑道:"梁姑娘,好身手。"

梁博雪知道他要靠近自己,仍在往后退,她膝盖没弯曲,整个人是慢慢向后滑去的,转眼间便要滑到碉堡。季康定虽然把她当作敌人,但对她的身法仍是惊叹不已,问道:"姑娘先别急着走,你这是什么厉害的武功,可否讲给我听听?"梁博雪笑道:"体迅飞凫,飘忽若神,凌波微步,罗袜生尘。动无常则,若危若安。进止难期,若往若还。转眄流精,光润玉颜。含辞未吐,气若幽兰。华容婀娜,令我忘餐。这是《洛神赋》,你读过吗?"季康定一摇头,道:"什么《洛神赋》,不清不楚!"他是个武人,读书自然没有梁博雪多,此时以为她在糊弄自己呢。

梁博雪正暗自得意,不料耳侧飞过一枚暗器,伸手一接,原来是个红珊瑚做的发簪,只见一个花影站在季康定之后,只是站立不稳,季康定将她扶住。花影笑道:"季哥你一定是被她骗了,《洛神赋》是什么东西,岂能和武功有关!她抢走了冰光剑,不能让她走!"梁博雪往栏杆上一靠,道:"你们为了这把剑杀了三个人也算好人吗?这把剑就算不落在我手上,也不应该落在你们手上,本姑娘已经走到这里了,两位要拦住我吗?"

花影有气无力地喊道:“不许走!把冰光剑留下!”梁博雪道:"冰光剑,早有耳闻,我曾听说过,没想到世界上还真有这样的东西。我倒想看看这把宝剑,不如就让我夺了去!"一阵黑烟突然从碉堡冒出,梁博雪一看碉堡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烧着了,往前走了两步,避开火光。季康定道:“你现在想走,还走得了吗?”花影道:"季哥,快杀了她!"不等他动手,身子往前冲去,季康定拽住她,道:“你有伤在身,让我来。”人还在说话,身子却已经往前跨了半步,忽然听见轻微的破空之声,地上的木板,均被打开几个小洞。季康定道:"好深厚的内力!"梁博雪道:"哼,我不想伤你,要是刚才我忍心,你们就都死了!"

"好嚣张的丫头!你现在被困在中间,你要怎么走,快回去!放箭!"花影知道冰光剑会有人来抢,于是早就准备好弓箭手,梁博雪往四周一看果然有几个弓箭手蓄势待发。她自负武功厉害,丝毫没有畏惧之意,道:"两位慢慢玩,我先走了!"季康定和花影均觉得眼前有一物体一掠过,接着就看见梁博雪逃下铁索桥头了。两人往桥下一看,看到她正在往下落。那座铁索桥少说离地面也有三丈远,这么高的高度跳下无论轻功多好都会摔个半死。只见梁博雪笔直得落下去,接近地面的时候忽然一个九十度转弯,平稳地又飘下山去了。两人看得都惊呆了,季康定道:"这女人的武功不弱啊!"花影看着梁博雪终于消失在黑暗中,问:"她到底是什么人?"她中毒时间不断,再也支撑不住,坐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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