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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七夕日两街对阵 乞巧夜合城同欢5

“看来那家伙动真格了!”陆劝夕夹一张符纸往上一顶,咒道:“水顶!”。哗哗啦啦一柱流水兜头浇下——“旋”!水柱绕着他周身剧烈转绕,逐渐膨胀,触到面宫的火冢发出扑扑的气爆声。

南宫莲界托着腮道:“现在烤到几成熟了呢?”正想着要不要收手,突地一声巨响,一束激流破开火冢的塔尖,冲天而起——而陆劝夕正端坐水流之上。

“吼!”南宫莲界嘴上不说,心中却着实刮目相看——“菊花真紧!”

“五行除妖术——定!”

“又来!”南宫莲界跃避到一块巨大的岩石上。

——“竟然敢小看我”

陆劝夕举起一手,托向天空。顿时,阴云骤合,霹雳大作,云电相混,急速地旋转着,天地间一片昏黑。

南宫莲界立在一块岩石之巅,四面来风扯得袖口袍角策策作响。他心里暗道:“不妙!”

——“电流砂!”

陆劝夕单手向下一引,一股光流冲决厚厚的云层,径向南宫莲界奔注而去。

“炎流!”

南宫莲界手腕一转,掌中一条火龙厉啸一声,迎着光流,张开五爪腾跃而上。半空中,两股力量迎面撞上,震耳欲聋一声爆响,迸出炫目的火花,耀得天地亮如白昼。

陆劝夕见两股力量凌空胶着,他跨出一步,身子一蹲,叠指急咒道:“驱妖除邪,急急如律令!”头上汗出如浆,浸透领襟。

“要拉屎吗?”南宫莲界傲睨着他道。

岂料光流愈胀愈大,压着火龙一点点往下沉。南宫莲界心中“咯噔”一沉——“糟糕!支吾不住了!”他手腕一旋,最后抛出一团烈火,猱身退避到十丈开外。

电流砂随即猛然倾泻下来,将南宫莲界先前所站的地方转瞬淹覆,最后没入土中,消弭不见,而当中的岩石已化为乌有。

“不要得意太早了!”南宫莲界欻地出现在陆劝夕面前,一掌覆上去……

陆劝夕从虚空跌落在地上,仓皇爬起,踉踉跄跄奔入人群之中。南宫莲界紧随其后跃落在地,他四下一扫视,陆劝夕早就渺无踪迹了——“挺能跑的嘛!”

南宫莲界踅出巷子没几步,就到了朱雀街,见身边支了个棚子在卖“雪凉水”。他掇起杯子一饮而尽,一股清凉透入五脏,令其心旷神怡。他掏出钱包准备付帐,摊主摇手道:“不用了,前面有个小哥已经付过了。”

“谁?”他心中顿觉不妙,“是不是一个梳低马尾的混蛋!”

摊主道:“混蛋倒是看不出来,不过,梳低马尾倒是真的。”

“他到底想要怎么样?”南宫莲界满腹狐疑道。没走出几步,他就清楚了:腹中咕咕一响——“那个卑鄙的小人!”

登时他腹痛口噤,跌蹶几步,歪倒在一辆马车上。

车夫急忙收缰勒马,问道:“这位小郎君,你怎么了?”

南宫莲界气息微弱道:“小的遭奸人所害,现在肚子痛得要死,麻烦把小的送到前面的蚨鑫堂,多承。”

车夫为难道:“对不起,我们这辆车不太方便……”

南宫莲界死死扒在车把上,拼尽力气道:“救死扶伤,你们连这点道德都没有吗?”

车夫道:“这个……”

正说着,车厢里一人推开车门,探出头来——正是秋红,她问道:“怎么了?”转眼见是南宫莲界,喜欢道:“哇!南宫大师哎!”

“为什么偏偏是她们?”南宫莲界一见是她,眼前即刻浮现出三娘的影像,他呆了一呆,勉强起身道:“我还是自己回去吧。”

原来曹夫人见三娘长大了,为了锻炼她,有意将“慈幼局”七夕乞巧所需的节礼采买工作差遣她去办,三娘巴不得出门逛逛,便欣然接受了。

“岂有此理!”他抬脚欲走,却早被闻讯下车的春碧同秋红两人娇嗔着一边一个搀住了。

三娘撩起帘子,审视着他道,“南宫大师,这是怎么了?”

南宫莲界捧着肚子道:“刚被奸人下药了!”

三娘心中想道:“真是‘恶人自有恶人磨’!”不自觉的那股幸灾乐祸的情绪就在脸上现了出来。

南宫莲界此时腹中一阵紧似一阵的疼,根本无暇顾及体会她的表情。

倒是春碧见他头上布满了黄豆大的汗珠,着实担心,问道:“姑娘,南宫大师看上去病得很厉害,要不送他一程吧,反正也不远。”

秋红也殷殷地望着三娘。三娘却有自己的考虑,她道:“送他回去当然没问题,不过要在这等一刻钟,万一失主过来了呢!”

“失主?”众人茫然不解。

“这个女魔头!”南宫莲界心中恨道,扭身就要走。

“该不会说中你的心事了吧?”三娘高声道。

南宫莲界现在感觉只要动一动,括约、肌似乎就将失守,所以连气也不敢发,只得咬唇隐忍道:“我就陪你等一刻钟。”

一刻钟后,三娘才让春碧等扶他上车,流水地蚨鑫堂赶去。三娘见他唇色发白,看来真是病得厉害。于是探身上前,舒出雪白的手腕,搭在南宫莲界脉膊上,凝神诊了片刻,又抚着他的肚子道:“看你的脉像虽然沉而无力,倒也无甚大碍。应该只是吃了什么泄浰的药了。”

南宫莲界此时专心守着括约、肌,也没力气道谢,只是闭着眼,微微哼了一声,以示感谢。

半路上,忽见西街的人浩浩荡荡地向东街涌了过来。

“这是怎么了?”三娘皇遽道,“该不会你东窗事发了吧?”

南宫莲界呻吟道:“你这人……”

好在最后人群只是从马车身边擦过,并不是冲着他们来的。众人才松了一口气。

少顷到得蚨鑫堂前。南宫莲界踮着脚从马车上轻轻下来,一路飞奔,冲到后院,一下子塞入厕所,往坑上一蹲。登时,一种后顾无忧的幸福感涌上心头——“天堂哪!”然后他就开始寻思:又是天心!到底是哪个混蛋把天心偷走了,殃及池鱼!话说,最近还真是不太平!怪事接二连三的发生!而且居然次次株连到我,今年真是糟透了!什么时候找人算算命吧。

此时参铺内,碧娇和棠儿诸人与三娘等人彼此通过姓名,便邀进客厅。然后请座让茶,十分热情。三娘不好过分推辞,只得应酬。

碧娇谦逊道:“地方局促,招待不周,还请见谅。”

“哪里,不过举手之劳,过蒙优渥,实在于心难安。”三娘亦客气几句,然后谛视着眼前往来屑屑的几个女子,感叹道:“怎么尽是好女子!为什么她们要在这工作?”她百思不得其解,转念揣度道:“该不会是那个姓南宫的用了什么不法的手段将她们招罗进来——像钱啊之类的!这个恶棍!但是初次见面,倒也不好过于深入盘查,改天抽个时间了解下其中款曲再说。”

移时,三娘托言有要事未办,起身出门。刚驱车要走,碧娇捧着一个漆盒跑了出来,奉与三娘道:“劳烦您特意送我们家掌柜的回来。区区薄礼,不成敬意,请笑纳!”

三娘见碧娇眉眼如漆,言谈举止温良恭让,甚合心意,心中暗道:“这么贤惠的女子,怎么会在那种人手下做事呢?难道是家境困难,迫不得已!”这样想着,愈觉其可敬。于是,拿出十二分的敬意来,在车厢内躬着身子,双手接过来道:“举手之劳,何足挂齿!对了,有件事想请教下,附近的成衣店和糕饼店在哪里?”

碧娇遂将方向指予她。

三娘一行人驱车到了成衣店。

三娘让春碧拿出册薄将登记的尺码交给掌柜,道:“麻烦按上面的尺寸和性别给我们准备二十套新衣服。谢谢!”

掌柜的也不看册子,只一个劲地盯着三娘端详个不住。三娘原本在看成衣,察觉到掌柜火辣辣的眼光,不由脸红道:“掌柜的,有什么问题吗?”

掌柜的点头道:“哎,没有!只是完全看不出来,姑娘看上去全是小孩子模样,竟然已经生了二十多个孩子了!不简单呐!”

三娘闻言,脚底一滑,险些跌倒,春碧忙一把扶住。秋红斥道:“大叔你不要乱说话,这是我们姑娘,今年才十四岁呢。人都还没出阁,哪来的孩子!再胡说,我揪掉你的胡子!”

掌柜的忙不迭的作揖道歉。

接下来,是去糕饼店买晚上拜月要用的果食。

掌柜的一看订单,心花怒放自去整备!一面打包一面和三娘等唠嗑。掌柜的问:“敢问姑娘是哪家的啊?定亲了没?夫家是谁?这么多果食怎么用得完呢?”

三娘随口应道:“这是给小孩子们用的。”

“哦!”掌柜打了鸡血一般,精神抖擞道:“看不出来!这些孩子全是姑娘你生的吗?”

三娘抿着嘴,皮笑肉不笑,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麻烦把糕饼给我们就行了!”一瞪眼,返身就上车去了。

此时,西街雀翎楼的厅堂内。

赖得吉怒容满面道:“对方太卑鄙了!居然用美人计!”

李去贫摇着扇子,平和道:“区区美人计而已,为何你的反应这么强烈?”

赖得吉道:“为了赢,可以不计一切代价吗?”

李去贫微微偏过头去,道:“成大事者,有时候就是要有这种不择手段的觉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