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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会飞的军帽

椎名康司不经赞叹了一句:“好眼力!”

我冷冷的仄出了声,十分没好气的用自己的感冒声线道:“好马屁。”

话是这么说,可我知道日本人在佩服人这个方面确实有自己的独到之处,当然这也并非源于日本,而是源于古代中国,比如说,专诸刺杀庆忌,庆忌虽然已经命在旦夕,让然阻止自己的部下杀掉专诸,并认为专诸也是英雄。

闲话掰扯远了,其实我是很不喜欢和日本人讲话的,也许是因为从小各种的耳濡目染,让我对他们的很多事物保持抗拒的心理(这话多少有点假)。

可我这人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在表面上我硬要装出一份很有姿态的样子。内心之中却充满着矛盾和负担,尤其是在被他这么“无意识”的戏耍了一番之后(也不知道是真的傻还是扮猪吃虎),我更相信这位日籍商人绝非什么善类。

而我刚才之所以那么说,自然有庇护开始因为椎名康司手中是一顶非常稀有的“六五式军帽”,是一种简单朴实的绿色帽子。这种军帽的在目前的军队制式之中已经停产了近二十年,而现在大多的年轻人也不会懂得这个制式所代表的残酷回忆,至多只是对于“绿帽子”这个词有着相当大的逗趣感。

作为那些年轻人的同龄,我个人对于这种“六五式军帽”却有不同的看法。这种历史的沉淀是相当难以言传的。

椎名康司道:“我想您也看过报纸了,那新闻正是我要求登载的。”说着把那顶帽子交给了我,这顶军帽本身并不重,而从椎名康司刚才的摆动手臂的力度,我显然看出是极为不符合常理的。换句话说,这顶军帽之中,应该隐藏着什么东西。

还有就是那新闻中的谬误,日本也算是佛国,对于佛家文化应该有相当程度的了解,但为什么新闻之中,犯下那样的错误呢?

既然是坐缸又没有火化,何来的舍利塔?

这些疑问我只是暂且暗自了然却暂时不表,且看这为“大单”的客人要干什么。如果这东西中暗藏机关,唐小邪自然不会坐视不理。

是以我暗示了一下唐瑶,假装一脸狐疑继续附和椎名康司道:“你登地?”

椎名康司点了点头:“是,为的是能让您对此时感兴趣前来追查,不想……”说着椎名康司尴尬看了起来,我接着道:“不想,我已经感冒了,还关了禁闭。”

椎名康司道:“小先生,因为我们的父亲曾经极其有渊源,如果没有令尊的帮助,恐怕我的家族恐怕也不会如此风光。”

我客套了一句,然后道:“还有件事我一直很疑惑请无比告诉我真相,阁下的现代汉语怎么说的这么好?”

椎名康司苦笑了一下:“因为我生在中国,我的母亲也是中国人。”

我点了点头:“所以你是中日混血?”

椎名康司道:“可以这么说。”

我们说话之间,我一直打量着这顶帽子。戴着这种帽子经历者,他们所经过的是非常不平凡的时代;之前椎名康司一进来,我便看到他从拉开的旧式牛皮包开口上隐约看到了这个颜色,我对于颜色有极高的辨识度,因为不同于物质构成的色彩各不相同,在加上从下被身为侦查连长的父亲有意识的训练过,这算是异人的侦查本领之一吧。

于是,接着我决定直接开门见山,也省得他再和我绕圈子。我一指那帽子道:“想必您的委托和这顶帽子有关吧?”

说到了正题,椎名康司却显得犹豫了起来,他脸色变得极为凝重:“能给我一支烟吗?”他似乎经历了什么特别的事情,以至于他的脸色凝重,握紧手中那顶极有特殊印记的“六五式”绿色军帽。

而韦陀村也和我爷爷的一段过去极有渊源,我的兴趣被逐步调动了起来。现在更加让我坐实了这种肯定。

既然是有渊源的会面,自然还是要客套点的,既然他这烟民想抽烟,而我又正好在吸烟,烟客们的礼数不能少。

只是在这一切之中,有个特别的地方让我特别好奇,从孙远志的年纪不会比我大多少,应该也就二十来岁,按照常识,像他这种年纪的人,意志应当非常坚强才对。但是我面前这个弱冠年纪的人,却少了活跃;令我好奇的正是,他此时眼神中涣散和恐惧感。

而当提到这帽子之际,椎名康司脸色骤变,我意识到这件事可能并不是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看到这顶帽子,不由得叫我想起祖辈浴血的故事,即便只是在纪录片里得知也足以让人感动。是以足够让我整个人一怔,站了起来,不假思索的把手中的烟递给他,把烟送到他嘴里,然后点上,继续道:“这云烟,应该和您的口味吧。”椎名康司对我频频点头,以他们日本人的习惯,不好的烟也会这样;然后椎名康司老练的咗了一口,一看动作就能明白,他是老烟枪了。抽了半支之后,他的情绪渐渐平复下来。

此言说罢,我眼神坚定;现在我需要验证自己的猜测,于是我便对椎名康司道:“椎名先生,您当过兵?”

“不,”椎名康司的眼神飘忽起来,仿佛是非常遥远的事情:“我并没有。可是……”

我感到奇怪:“可是?”唐瑶一肘我,意识让我别打断椎名康司的描述。

此时一旁的椎名康司却不在乎我俩的举动,自顾自的依旧抽着烟,“这件事情,确实是从这个帽子开始的。”

我还是耐住了性子和唐瑶做了个手势,意识我明白她的意思。唐瑶耸了耸肩,对我做了一个无奈的手势,和她从穿开裆裤那会就相识,她一撅嘴我就知道她想干什么(此处谢绝幻想,不谢)她的意思应该是椎名康司经过了很严重的变故,所以神志有些模糊,让我经量保持安静,不要刺激他。我当然只有同意了。

“这帽子和我的父亲有着极大的联系,”椎名康司在此时也继续叙述道:“他的中文名字叫孙学烽,我是家里的独生子。我父亲他这一辈子都能希望能当兵,像您的爷爷或者您父亲大先生那样,最终在他的努力下——”

此时我已经有些不耐烦,立马打断了椎名康司道:“所以他当上了。”

“有点礼貌好不好?!”唐瑶的动作幅度更大,直接一脚踹了我的肩膀。我只得闭嘴。

可是椎名康司却如同看不见,他对着我道:“他是当上了,可他,他却没办法当下去。”

这下我和唐瑶都有点呆滞,异口同声道:“逃兵?!”

话一出口,我唐瑶没觉得有什么我立刻感到自己失言了,果然听到“逃兵”这两个字,椎名康司羞愤至极:“是逃兵,是!他就是逃兵!!但是这并不是全部的事情,他本来在连队里好好的却因为在吃饭的时候看到了这顶飞起来的帽子,被认为是妖魔化组织的‘*****给踢出了连队,可是,他说的都是真的,都是真的!!”

椎名康司言罢,重重的往地上砸了好几拳,他的力道之大,直接把我的地板的水门汀部分都打了出来。让人感到惊异的不只是他把水门汀都打出了凹陷,而是这个过程中,他出拳的声音几乎是没有的!

我诧异了一句:“飞起来?”其实心中我案子感觉好笑的,因为他的说辞在二十一世纪的今天太没有说服力了。

此时的唐瑶显露出了极为细心的一面,她俯下身安慰道:“椎名先生,我想你这么说,一定有你的原因,既然你承认了,我知道你一定有魄力说出来。”

椎名康司此时眼神已经完全散乱了,不知道望着哪里。他神经质的点了点头,继续道:“说的对,我应该说出来。”

而他之后接下来的话,让我有些始料未及,椎名康司道:“我父亲所在的部队,他们那些人,都不是人!!”

我有些耐不住性子了,军队中的人给别人是谁造成哪种“不是人”的映像主要的原因是我们这些非战斗人员对于无常理的事件,而战时,无常理。应该是椎名康司在城市里学习的经历,让他养尊处优了起来。

看他的样子无非就是受不了苦,为自己昭通请和托词。

此时感觉这位说的实在啼笑皆非,我便蔑笑一声,挖苦他道:“不是人?你刚刚说他们那些人有说不是人,你真把我搞糊涂了。”我暗讽倒是被唐瑶识破,是以她又“不小心”的锤了我的肩膀,提醒我不要愚弄她,再玩这种文字游戏。

唐瑶的警告一般都有道理的,即便你认为是错的。如果你认为她错了,她会用她的方式(简单来说其实就是“暴力执法”,一般是过肩摔或者是绝命十字捅)让你明白,她,是不会错的。

饱尝这种“待遇”的我,自然明白咱们这位引荐人不好惹,是以我只得报以尴尬的一笑,表示绝对不敢违抗这位唐大女王的威仪(淫威)。而在一旁的椎名康司完全没有理会我的挖苦讽刺,也好像是听不懂,他继续说道:“不是的,相信我小先生,他们,他们真的不是人。”

还是唐瑶善解人意,给椎名康司递过去了一杯温水,然后道:“椎名先生,喝口水,你有什么话慢慢说。”

“谢谢,”喝下温水的这位姓孙的日籍华人,脸上仍旧不减那极为不安的神色:“那些家伙的确不是人,我们,我们收到了非常严重的虐待。”

眼见椎名康司混乱的过分了,唐瑶做了一个停止的手势:“这下我也有些听不懂了,您还是说清楚吧。”此时恐怕连她本人也开始感觉不想再搅这趟浑水。

委托人叙述上存在障碍,我担心再刺激他也不会有什么好道:“现在说说吧,孙哥刚刚管我叫小先生?”

椎名康司此时已经毫无主见,便点了点头顺着我道:“您的父亲是我全家的恩人,本来我们的生活条件改善了,全都是你们家这位大先生的恩典,哦,也就是您的父亲。后来我才知道他已经,哎……”

说着他为了照顾我的心情,对我很婉约的说道:“我在来的路上,碰到了这个事儿,本来想请大先生一起发财,只是应该把属于他的‘那一份’还给他,可是……所以现在只能麻烦小先生你了。”

此时,我立刻回忆,可是父亲交往的长辈之中,并没有一位姓孙。这让我感到很诧异。

椎名康司看到我的神色,似乎心生疑窦,便道:“大先生没有提过我们的事儿吗?”

我摆了摆手道:“孙哥,你别误会,我父亲对此时保密,我想这其中一定有什么缘由,你不妨直说了,也好让我知道来龙去脉。”

之前碰了钉子,让椎名康司有些忐忑,他一字一顿的道:“那大先生一定向您提过,他的父亲也就是您的祖父参加过南疆战役,对吧。”

看他的样子不确定,为了安他的心,将整个事件完完整整的说出来,我便不假思索的回答道:“那是自然。”

这里有必要解释一下,所谓南疆战役,另外一个说法是对越自卫反击战,这是六、七十年代著名的战役。当时的主要战场在中国的南方地区,故而得名;而我祖父所在的连队,正是参加了那次战役的作战部队。

椎名康司这么说,恐怕是想到了我的出身,因此希望时时刻刻都让我保持对这桩事件的兴趣所致。于是我道:“椎名先生,不要多心,你只要先把事情说清楚,让我们知道你到底为何而来。”

说到这里我瞥了唐瑶一眼,对唐瑶冷笑一声:“是啊,即使让我去拆除核弹我也必须去,因为有人已经答应了。”

唐瑶狠狠瞪了我一眼,我当没看到,而椎名康司也终于把话题放到了正题上:“我带这顶帽子来,是因为与我父亲有关,而要说清楚我所委托的事件,你们需要先了解一个人。”

我和唐瑶不说话,唐瑶做了个继续的手势,意识他不用太有顾虑。

椎名康司会意的点了点头,道:“大先生,哦,也就是您的父亲知道,您爷爷的连队在南疆战役期间,曾经驻扎过我们韦陀村,这点我相信两位都知道。当时的韦陀村,地势非常平坦,土质风向各方面的条件都极有力,故而在这里出于军事目的建造了一座机场。

椎名康司道:“当时驻扎在机场的部队,人员很杂,这是出于军事调动的缘故,当然为了保密,他们彼此之间又不熟悉。这些人之中,当然就是大先生所在的连队。我听我父亲说,当时飞机的运作,也不会有人在乎。谁开飞机走,谁也不会怀疑。”

唐瑶忍不住做了一个暂停的手势,对椎名康司道:“这么说,你的父亲当时也在那座机场?”

椎名康司点了点头:“他当时只是准民兵,还不算正式的军人。每天只能做些很简单送食物的后勤工作,有一天,他照例去送食物忽然感觉不对——”

我紧接着问:“什么不对?”

椎名康司接着我道:“他听到一身飞机呼啸而过,就忽然听到头上天空飞机启动的引擎声,我忽然感觉到不对,那是歼击机的声音——”

我不惊打断了他的话道:“孙哥哥,你要知道,飞机的引擎声是有差别,但外行人听不太出来的。”

椎名康司立刻脸色骤变,强硬的闷哼了一声道:“现在的事情,人命关天,吹什么牛?!嗯,我父亲入伍之前作过机修,一听就知道。”

唐瑶踹了我一脚:“听你说还是听人家说啊,”我心中不平继续道:“我是按照实际推测……”

我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唐美人狠狠招呼了一下。于是整个世界安静了。幸亏我还算能习惯她的这招断子绝孙掌(打在脸颊上了)。也就是我,别人顾及就挂了。

唐小邪向着瞪大眼睛的椎名康司抬了抬手,意识他继续说。

这番又一波直观的冲击性场面,让骨子里还“男尊女卑”的椎名康司显得有些尴尬,轻声咳嗽了两声,然后继续道:“父亲他当时追着那部飞机跑,但是已经晚了,当时他也太年轻,对着飞机打光了枪里的子弹。后来我也调查过,知道了这个飞行员叫王稳新,这顶帽子就是他的……”

“王稳新?”唐瑶念出这个名字之际,椎名康司的脸上显得极为凝重的眼神,我猜想他要说的事情正与这个人有关,椎名康司继续道:“听过这个人,他曾经是战斗英雄,因为表现突出还立过功。但是这家伙是个官儿迷,一直认为自己应该是副政委的最佳人选,没想到他最看不起的人偏偏当选。这个人极度自负,后来飞机撞了山,失事了。”

由于刚才的叙述使得椎名康司此时的情绪已经平复了许多:“姑娘有这样的见识,不经让人佩服。”

我则将自己的眉毛猝然一紧:“飞机失事?!”

“你去找事件的所有报道,肯定都是这么说,”椎名康司微微点了点头,继续道:“然而我最近却发现其中隐藏的蹊跷,这件事情,我没有办法证实,因为当时的报道是严密封锁了这个消息。”

我有些不削,将手里的烟一掐:“这件事孙哥你既然知道不全面,大可以去问令尊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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