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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树上开花

停尸房和太平间有相当大的区别,而我们所在的停尸房,就在这所医院的地下二层。

通常情形之下,这里应该人迹罕至的恐怖之地,也是很多恐怖小说和鬼片取景地、素材地。

而燕鸳所说的话更给这里的气氛增加了鬼魅之感,很多人都会觉得燕鸳是不是哪里不对,只是有当事人才明白,事情并非如此。

我曾说,自己的朋友并不多,而这位燕鸳自然不在其中。

是以,我很快便警觉了起来,十分怀疑的对她道:“你跟踪我?”

燕鸳的面色相当难看,但也不得不承认:“是。”我几乎直接跳了起来,都没有估计这里是安敛死者的停尸间:“你想干嘛什么?!是谋杀阿,还是谋杀,还是谋杀?!”

我的声音极响,这话可不是为了搞笑而说的,因为之前在学校的“测试”经历,我内心就带着非常严重的被迫害妄想症,我实在不太愿意因为新的委托绞入更大的事件之中。所以我就想先堵住燕鸳的嘴,希望她希望能震慑她一下。

可我忽略了一个重大的问题,就是低估了这位燕鸳女助理兼任护士的能力,她自然绝非简单的女性会收到这种蒙吓,而当我暴跳如雷之后,她的反应尽然就是轻蔑的冷笑。

我惊悚的看着她:“你笑什么?!”

燕鸳冷蔑的看着我,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反问道:“你是怎么下来的?!”

我道:“你管我阿?!”

我一副不合作的模样使得燕鸳非常不爽;她也不管我,只是自顾自起来,她伸手按了一下自己的耳廓附近,发出了一声电子音,那应该是一个类似于蓝牙或者类似功能的无线电话装置,而燕鸳的头发此时已经垂放下,如果不是她一按之下发出了电子音,是居然看不出来的。

燕鸳的话是对电话那头说的:“这男人确定是游斯辰吗?”

电话那头传来了质问:“怎么了?难道那‘老头子’耍了金蝉脱壳的把戏?”这个声音显得也极为急躁,而我能听到这声音,自然就更为意外了。“你怎么也这么紧张了?”燕鸳道:“也许不是!”说着她将耳边的通话装置关掉,我此刻已经感觉到了不妥。

这个女人的身份,显然不会只是徐伟强的助手这么简单。她干脆说话的口气就能听出,她比电话接收那一头的人更有地位,最少也是掌握了主动权。而徐伟强这个冒失鬼,看到美女魂都没有了,在侦探界是出了名的。因为徐伟强给我的大多是在新扈以外的地方办案,是以,他既不是我的对头,不可能被五区刑警队的老腊肉们找麻烦。

看到我这种疑惑不解的样子,燕鸳得意的说道:“我老爸,姓赵。”

我叹了口气:“是这样,哦,当然就该是这样。有尊驾这样洞察力的人,怎么可能如此简单呢?令尊就是赵老爷吧?可我依然奇怪?”

燕鸳道:“哦?奇怪什么?”

我道:“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说着我指了指她的耳廓上的接受装置:“那个东西,虽然我不懂,但如果和对头面前与联络人通话还开‘免提’未免太搞笑了吧?!”

燕鸳笑盈盈的道:“我当然不会这么搞笑,实际上,任何这类的通讯工具都不会有这样的低级错误。”

我对这位美女扬了扬眉:“这么说来,问题在我这里咯?”

“这个扩音的装置是我私下装在上面,那边的人并不知道,也听不出来、。”燕鸳娇媚的一咬唇,发出令人感到销魂的媚笑:“我只是想和你说明我的立场,我并不是坏人。”

我苦笑了一下道:“坏人通常都会说自己不是坏人,我只需要你亮明身份。

燕鸳一摊手,做了一个无奈地手势:“如果你要证明你是游斯辰本尊且真的有传闻中的本领的话,你应该能问出来我的到底是谁,何况就在刚才,我也给你暗示了!”

我道:“现在的情况如此微妙,我怎么能相信你站在我这一边?!”

燕鸳道:“停尸间出入一般都要门卫,可你居然冒冒失失的跑进来,居然没有事,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这么说来是您的杰作咯?”我的话虽然这么说,心里也想,确实如此,偌大的医院,不可能让穿着病人服装的陌生人出入停尸间。这样做当然是为了防止盗取器官牟利,而出入的地方也自然应该有个门卫,最起码这里应该有个检疫的医生之类。

可刚才进来却如无人之境,向来是有些不寻常。

燕鸳一昂头:“客气。我只是让他们好好歇一歇。”

因为不想让自己再牵连上命案,我下意识的多问来一句:“你不是杀了他们吧?”

燕鸳故作迟钝的对我道:“杀人?那是犯法的呀!”

“犯法?”我笑道:“我们现在所做的事情,已经游离法律的标尺了,我已经不知道什么事犯法,什么不是犯法。何况我今年高一,嘿嘿,看来是我想的太简单了。你刚刚说,你老爹姓赵?”

言外之意,我的话略带嘲讽,其实就是回敬刚才她的轻蔑,而燕鸳却不在意,她侧着头一副黯然的样子:“我老爹是姓赵,可却不是如今赵家的当家人。”

我道:“据我所知,赵家现在的当家人是赵敬宗,以她的年纪,最多比你带五六岁,怎么可能是你的父亲?”

燕鸳平静的道:“赵敬宗是我堂兄。”

“对对,那你当然也该是姓赵,赵,‘赵燕鸳’?不对,你这名字的音节听起来倒更像是赵……”我立刻明白了这位赵小姐的意思,她应该是想说的是这位赵家小姐的真名,而我的话未出口,如同梗咽了一般。自然不是什么悲伤的理由,而是此时这位“赵”小姐,已经掏出一把手中的是袖珍手枪,对准了我。

我,差点就失声说出了她的真名,而她似乎不愿意我这么说。

于是这位小姐(一直不知道怎么称呼了)道:“只叫我‘燕鸳’就好!”

我指了指微型手枪的枪管微型手枪的枪管道:“我遵命就是了!小心走火!”

赵小姐又冷蔑一笑:“切,怕死鬼,真不知道唐嵩那个老东西怎么会把宝压在你这里!”

所谓的财阀,其实多半和黑帮有染,甚至于这些财阀本身就是黑帮,因此财阀里的人多多少少会带有黑帮的味儿。

我之前所说在病房中这群人的“一致”是指,没有人相信李追魂。就连我也只能确定说,蛊很可能是一种未知的毒药,就目前来说还不能断定李追魂所说的这种看起来很无稽可笑的话,究竟是不是实话。而就在那个时候,我看到旁边张三苗的“尸身”,微微颤抖了一下,当时我的嘴巴被封住了没法子说出话,燕鸳出现在这里,显然是和我有了类似的想法,回想起当时她的眼神确实极为耐人寻味。

于是我道:“你刚才那句‘你也看到了’是指看到的是什么?”

燕鸳的回答正中了我的期望,她道:“当然是张三苗莫名其妙的抖动!如果只是平常,你大可以解释说是尸体的神经性抽动,并不奇怪,然而奇怪就奇怪在让这个张三苗变成尸体的人。”

我马上惊醒:“你是说,你怀疑陈湘元。”

燕鸳分析道:“我不知是怀疑,陈湘元的武术造诣是相当高的——”

不等她说完,我就做了一个停止的手势:“这方面我和陈是对头,肯定多少有了解,况且我也算是个颇有见地的侦探,请你直接说重点!”

听到“颇有见地”这四个字的时候,燕鸳冷笑着扬了扬眉毛:“人的心脏是一块十分强健的肌肉,它就像一个泵一样时时刻刻将血液送到人类的身体全身,所以”

她也来到此地,显然是有疑问的,看来燕鸳和我也有同样的见解,我们都需要确认一下,这个张三苗到底是怎么了。

正当此际,我们中间这个张三苗的“尸体”突然坐起来身!

这次起身是否突然,没有任何预兆,就连那些在他身边的医用器具也被震的一直在晃荡。

张三苗起身看着我和燕鸳,他尽然没有一丝敌对的意思,这好像不太对阿,他之前假扮医生的时候,明明就是分分钟想要置我于死地的感觉,怎么现在好像不是那么敌对了?难不成是因为想装一把那啥(拼音是B开头的字,你懂得)再开打?我是由衷的相信,这个张三苗,一定也不简单。

而我样子确实就像是个绷带怪人,急切之间,我心想张三苗也未必能看出个所以然。

可正当此时,张三苗凑近我对我仔细观瞧(当然我是眯缝着眼看他的),一拍我的肩膀坚定的道:“哦,我想起来了!覃弟阿!我大哥蒙绕还好吧?!”

我立刻判断,这小子不是装失忆,就是真失忆了。这哥们完全是断片的意思,于是我冷冷说了句:“谁是你覃弟?”

张三苗也不迟疑(或者根本就是在演戏)啧啧一笑“不是就不是吧!”而正在我还在这里臆测的时候,张三苗一摸自己的下身惊呼道:“我的玉呢?!”

“玉?”我当下想到李追魂摸到身上的那块东西。

而燕鸳的玉手仅仅扣住我之际,我才缓过神来,燕鸳又问了句“等一下,你到底是怎么下来的。”

我也是愣头青,她问了我还是回答:“陈湘元给我浇了杯水,然后我就能动了,接着就让我来找张三苗!”

赵小姐张大嘴巴,“啊”了一声,此时才花容失色:“陈湘元没打算放过我!”话音未落便一声娇嗔,瘫软在地。

“陈湘元当然不打算放过你!”随着一声得意的冷笑,停尸房的门口出现了一个人影,此时不用说我对人影是有特殊辨别能力,及时单凭声音也可以确认,说话的正是陈湘元本人。

陈湘元喃喃的道:“是指树上本来没有花,但可以借用假花点缀在上面,让人真假难辨。所谓‘树上开花,似花非花’。游斯辰,你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吗?”

我道:“你究竟想要什么?!”

陈湘元的回答很明白:“她!”说着便像燕鸳走去。

(未完待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