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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梦境和痛苦

凌子感到惶恐,想结束自己的梦,可梦境依然不受控制的继续着。在蓝色慢慢覆盖星球的时候,凌子的耳边出现了痛苦的嘶嚎,绝望,孤苦,悲伤,恐惧。蓝色最凝厚的地方出现了灯光,不再是以前耀眼的金黄,而是犹如陈旧的血液一般的紫红。凌子停下了身形,痛苦无助地在空中颤抖,不知道该怎么办。她既想回到自己熟悉的星球,又本能对那蓝色充满了恐惧,因为凌子感觉在那蓝色吞噬的灯光里,有许多自己熟悉的温暖的东西。但更令凌子绝望的是,自己对那蓝色竟然有深深的渴望和莫名的熟悉。一片空间垃圾静静的从凌子身前飘过,这可能是某个太空实验探测或者卫星上的碎片,宇宙中幽幽的暗光反射着碎片里凌子的身影,凌子瞪大了眼睛,碎片中照出的自己不再是肌肤胜雪,玉骨冰肌,依然晶莹的肌肤散发着幽蓝色,比刚才凌子看到的那片蓝光稠厚许多,如果那蓝光如水,凌子的肌肤已经是实质的蓝色,而在大脑和脊柱的连线,一片紫色闪耀。凌子痛苦的弯下腰,那片蓝色和紫色越来越亮,不用借助碎片的反光,凌子就像幽深黑夜里闪耀的最小的蓝紫色星球,发射出耀眼的光芒。

凌子被绝望、痛苦、恐慌逼到了崩溃的边缘,她想大叫嘶喊,可发不出一点声响。突然一阵剧烈的疼痛从双手双足传来,带着凌子从梦里飞快的回退,凌子醒了。

凌子醒来时发现自己并不在原来的实验台上,而是在一个密闭的营养舱内,全身那些细微的传感触片已经更换了许多的部位,而四肢、头部和脊柱又多了许多连接的管道。凌子的全身被痛苦充满。那种酸、胀、麻带来的是极度的心痒和烦躁。而最难过的是全身的刺痛像万亿枚磁针快速反复的扎着。绿色的营养液就在眼前的管道流过,清澈温暖,本来能带给人平静和安定的感觉。可在凌子极度恶劣的心情下,已经像看到腐烂的浆液一样让凌子恶心难受。

皮肤表面是极度的胀大,凌子感觉自己的手掌是不是像熊掌那么大了。皮肤下面凌子本来不多的脂肪本应该最安静不动,可这时却如正在交战一般相互撕扯。在下面是好像拉伸到欲断裂的肌肉,在拉伸的极限又好像橡皮筋一样突然缩成一团。血管里的血液已经沸腾。而最最敏感的是神经,凌子所有最敏感的部位,唇、手脚、腋下以及那些羞于表露的地方,好像都被刺激到了极限。远古的科学家就曾断言,所有感官的刺激到了极限都是痛苦,凌子就这样承受着身体每个部位极限的痛苦,偏偏头脑还不能昏厥,这些痛苦如潮水一般来了又去。

凌子突然感到有点可笑。实验前自己还想如果能活得久点可以放弃自己的身材和美丽。而现在身体各处传来的感觉让凌子觉得自己是不是已经扭曲变形成一个怪物,但这好像也不能确定自己的寿命能够延长。刚才在梦境里自己痛苦绝望,希望能有一种力量把自己带出那个可怕黑暗的梦,下意识里自己愿意付出一切改变那个梦境里的状况。可回到现实的痛苦又让凌子后悔,付出一切也不代表要承受这样的感受。凌子记得在一本书里看到过无间地狱的描写,现在自己的感受恐怕比那样的折腾还要可怕许多吧。

凌子想笑,可感觉上自己胀大刺痛的嘴唇一丝的动作也做不出来,身体的其他部位也是如此。“可能有点疼痛。。。应该能够承受?”凌子心里大喊,我恨你,正叔,我恨死你了,封疯子!凌子终于再次晕了过去。

“实验对象何凌,18岁,女性,编号1403,首次病毒注射后苏醒时间27秒。特别提示,受试对象身体神经传导数据优秀,细胞活力超出正常,基本生理指标稳定,昏迷原因不明。”那些细微触片忠实传导出的数据经过实验中心大型智脑分析后得出了一份这样的结论。封教授自然在没有出现纸质报告之前就读取了数据,不解地摸着额头:“这个小丫头怎么又昏迷过去了,各种生理指标很平稳,机体组织很稳定啊,脑和神经反射强度虽然高一点,但数据表明反应在正常高限而已。难道昨夜没有睡好,唉,现在的年轻人啊,今天就要进行关系到生命的实验了,竟然还不好好休息,。。。这么好的生理指标看来不用进行镇痛或者平稳干预,不过怎么昏迷了呢?。。。。”没有人在封教授说话的时候插嘴,或是尊重他的权威地位,或者是真的找不到插嘴的空隙吧,最后碎碎念持续的时间比凌子清醒的时间竟然还要长。

如果凌子听到并听清封教授的碎碎念一定会不顾疼痛也不顾没有穿衣服地跳起来,大声对着中心实验室的智脑大喊:“太坑爹了,有木有啊!!!”然后用比封教授更尖利的声音更快速的语速告诉教授“我真的疼的受不了了才晕过去的,你那台智脑是个坑爹的玩意,。。。中间省略一千字是凌子知道的最难听的话,我不管它给你什么数据,不知道为什么我的生理基础指标和你那些名词能解释的数据怎么回事,给我镇痛和镇静药物,我受不了啊!!!”可惜这些只是假设而已。凌子自然不能大喊,就是真的听清了封教授的碎碎念痛苦也让她不能调动一丝的肌肉做一个细微的动作。只能再次在心里同样碎碎念的痛恨着某个语速奇快的老头!

“实验对象何凌,18岁,女性,编号1403,首次病毒注射后二次苏醒时间1分04秒。特别提示,受试对象身体神经传导数据异常优秀,细胞活力超出正常,基本生理指标稳定,昏迷原因不明。”

“你好,丫头,我知道你在营养舱里可能感觉有些怪异,但你不用担心,你的指标要比以前的实验对象好很多,当然他们本来的基础生理指标就差你很多。你有什么感觉上的异常吗,可以给我说,虽然我们记录了很多你的生命指标,显示你现在情况很好,你自己感觉怎么样,你怎么不说话呢?”

“疼啊,求你了,封教授,封伯伯,封爷爷,给点镇痛药啊!”可惜凌子还是不能发出声音,只是在心里喊,最可恨的是凌子再次醒来因为对疼痛的恐惧感觉自己的意志力已经没有第一次坚强,所以这次的感觉比上次还要强烈,更让她连痛苦的表情也没有办法做出来。凌子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所有的肌肉都被这种痛苦的力量支配,平时哪怕是个最简单微小毫不在意的表情动作都做不出来,更别说什么风情万种了。

“实验对象何凌,18岁,女性,编号1403,首次病毒注射后三次苏醒时间2分29秒。特别提示,受试对象机体神经传导数据异常,细胞活力异常,基本生命指标稳定,昏迷原因不明。”

“看,这就是我们所说的生机勃勃,你为什么不愿意说话呢,你可以打断我的话,不用介意,我现在一点也不在乎你插话,我非常想听到你的感受。病毒已经开始,不,在第一次苏醒之前就开始和你的基因融合,这在以前是难以想象的。以前实验数据表明这种融合是缓慢而具有相互之间极大的排斥力的。简单讲就像异体输血或者配型不同的器官移植,有些排斥反应强大到实验对象没有熬到第一次苏醒就出现了组织溶解而死亡,你的身体十分完美,竟然对病毒基因的表达表现出了完美的融合。啊,请原谅我不够严谨的表达方式,短短的三次苏醒并不能用完美来形容,毕竟科学是需要长期的观察和数据分析的,不过孩子,你开始的身体表现实在给了我一个很大的惊喜!你不微笑一下庆祝庆祝吗?啊,可能你累了,或者你正在体验这种美好的感觉,放心吧,我们一直在严密的观察你的生命体征的数据,不会置你于危险而不顾的!”

“难道我已经成了植物人了,我不会变成了一只母猩猩一样的扭曲怪人还是植物母猩猩吧,看老疯子的表情和啰嗦应该我的样子没有太大的变化。可是太疼了,我不能浪费时间诅咒这坑爹的智脑和这个疯老头子,我得想办法重新控制自己,不是数据正常吗?什么,还微笑,你怎么不得脑瘤来试一试,啊,我还是诅咒你们,画无数的圈啊!”

“实验对象何凌,18岁,女性,编号1403,首次病毒注射后四次苏醒时间3分13秒。特别提示,受试对象身体神经传导数据异常,细胞活力异常,基本生理指标稳定,昏迷原因不明。”

“已经两次报告异常了,你的神经传导速度和细胞活力已经超出了正常实验对象,嗯,是超出了正常人类的范围,这是个新的现象,你有什么异常感觉吗,虽然你的生命体征指标非常的好,但记得有异常感觉一定要告诉我们。难道一次基因融合的标底数量过大,可我们已经用的能完成表达基因序列的最小实验量,还是对于初期脑瘤患者记录数据出现了超常反应。。。。。。。嗯,你那是什么表情,你说什么?”

“痛啊!”凌子终于在第四次苏醒之后喊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