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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传说中的大伯

我醒来的时候,二伯正拿着一杯水喂我。可能是刚刚醒来,觉得很突然,一瞬间我撞翻了二伯手中的茶杯,落地声清脆响亮。他没有说什么,转过身,说:“你醒了……”

我没有回答,因为不知道说什么好,平时我也跟二伯没有多少言语。更何况,在这种情况下,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大的问题是,我还没弄清楚,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呢。我看了看周围,我躺在手推车上,两边是荒草丛生的马路,四周一望无际。忽然间,我感觉有点陌生,便问二伯:“二伯,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二伯顿了一下,抬起头往远处望了望,说:“去一个你可以容身的地方。”

我忽然记起当时我正在看木木的尸体,一下子就没有了意识,后来的记忆也就全无,那么,我不是还没被审判完?刚准备开口,二伯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接着道:“儿啊,幸亏你命大,判决领念你年龄尚小,一时迷糊,加之你的训练使非常看重你,认为你还有救,才最终免去你一死,将你放逐出贤族。”

“那就是说我永远都回不了贤族了吗?”我继续问。

二伯不回答,似乎在表示以后就要看我的造化了。

“那我们只能投靠别的族落了吗?”

等我问出口这句话我才意识到,我重复问了同一个问题。但是,这次二伯却没有拒绝回答。我清楚地听到那几个字从他口中说出:“去找你大伯!”

“去找你大伯!”

大伯!是的,我能够深切体会到那一刻我内心的激动与紧张,对于这么一个未知而敬仰的人物,我的心情是异常矛盾复杂的。那一夜,我不知道自己怎么睡着的。只知道草地上软软的,有泥土的气息,很陶醉,梦很远、很轻……

第二天一早醒来的时候,二伯似乎已经起来很久了。他坐在我旁边抽着闷烟,把我呛得好生难受。每次在家里的时候,我都会说起这件事,关于抽烟,我是异常反感的。不仅对身体有害,而且耗费财力。可是二伯总是不听,一把年纪了,都不知道爱护自己的身体。久而久之,我也就懒得说他了。但后来他也变聪明了,一犯烟瘾就离我远远的,举起长长的烟嘴,闷着抽。因为这个,我跟二伯之间的交流变得更少了。

二伯见我起来,便立刻灭了烟火,装进自己的长衣口袋里,推上手推车,对我唤一声:“走!”我们便又启程了。

经过淮族,第三日傍晚我们便到了墨族的领地了。

二伯对我说:“我们到了。”

“到了?到哪了?”我不解了。这里不是墨族的领地么?难道……我大伯就在墨族?!带着这么重大的问题,我把所有目光都集中到了二伯身上。可是,二伯只是抖了抖身上的尘土,说:“继续赶路!”

我有点儿不高兴了,但是没办法,谁叫只有二伯知道大伯的所在之处呢。而且,我又从没有见过大伯……

天刚刚变黑的时候,我们到了墨族的中心地域。二伯这时说话了:“天色不早了,我们先找个地方歇息一晚吧,整理一下衣装,明天好见你大伯。”

“哦……”我半带顺从地应了一声。然后就开始使劲地想:这大伯究竟是谁呢?会是干什么的呢?二伯要不嫌麻烦地要在这里停留一晚,特意为了整理衣装明天去见大伯?我越想越不对劲,难道大伯是什么大人物不成?就这样想着想着,我终于进入了无尽的梦境。

二伯叫醒我的时候,我感觉天还没亮。因为我发现还没有太阳照到我的脸,让我以为才刚刚睡不久。可是,二伯却对我说,已经天亮了,要我赶紧梳洗好,去见大伯了。

没办法,匆匆忙忙解决之后,我们还是推着那辆破旧的手推车,连同我们所有的还没有变卖的家当,一齐奔向我们所谓的“大伯”。

这一天,我们走了很久,很久,因为我感觉得到双脚的疲惫与疼痛,更重要的是,我发现我们又走到了太阳落山了。就当我快要放弃的时候,二伯对我说:“我们到了。”可是,我发现我的眼前什么都没有,空荡荡的一片,只剩下两座空白石碑的坟墓。

“二伯,这不会是……”瞬间我就意识到了什么,二伯摸了摸我的头,说:“不愧是他的儿子啊,反应真快,你自己上前去看看吧……”

我来到顺着二伯的手指着的方向的这座坟墓,发现上面什么字都没刻,旁边连一束花圈纸钱都没有,可想而知,这是一座无人看管的坟。多么可怜啊!这不会是——大伯吧?!带着惊愕和怀疑,我看向二伯,只见二伯已然走到另一座坟墓前,双膝跪下,泪水湿透了整个新换的衣衫。这……我一下子搞不清楚情况,呆在那里不敢动弹。许久,二伯才意识到有点出格,我还在旁边呢。他缓缓对我招手,让我跪在他的身侧,学着他的样子,作了三个揖,又拜了两拜,才起身。接着又拉着我的手,来到起初我去到的那座坟前,同样流着泪,作着揖,拜了拜,最后才起身。等心情终于平静了下来,二伯才拉着我的手,来到附近一处山坡上,坐了下来,慢慢诉说起来。

原来,先前我去的那座坟,竟然就是我的亲生父母的!旁边那座便是我的——大伯!这……这……我一下子懵了,搞不清楚这究竟是哪一出,躺了下来,脑袋里一片空白。二伯接着说,之所以以前没有告诉你你父母葬在墨族,是因为他们都是墨族的人,却逃离了墨族,去到相对安宁的贤族生活。而你的大伯,他本不是墨族人,却因为你的父母,一生在各个家族间游走,最终死于异乡。

“那么,我大伯到底是哪个族的?”我困惑地问道。

“沙族。”二伯十分坚定地答道。从此,沙族,这个名字在我的记忆里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记。

那一晚,一整夜,我都在听二伯叙述大伯的故事,讲述他是怎么劝解各大家族和平共处、平息战事的,讲述他如何在一次危机中被我父母救起然后与我父亲结拜的,同时二伯也说了他自己:二伯原本是生活在与墨、淮、贤隔水相对的叶族的。可是,叶族好战,喜胜,连年征战。后来有一次征战,把刚满15岁的二伯招了进去,成为了一名新卒使。可是,二伯却不是那种喜欢打仗的人,每次打仗都当了逃兵,后来被叶族给捉了回去,判处了军法罪,准备判处死刑的。幸好这时得以被我大伯所救。当时大伯,看见叶族扩张得厉害,试图侵吞对岸,于是只身赴会,前去叶族劝说。当晚,他正好目睹了二伯要被行刑的一幕,便力劝叶族族领,最终救了二伯一命。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二伯被流放了,还是流放到叶族要攻打的贤族。也正是那一年,他遇见了我的父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