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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逆旨劫王

第七章诸葛尚满腹心事地进了家门。因有家人提前通禀,他刚到正厅,妻儿便已在此迎候了。

女儿诸葛英跑过来,姹挲两只小胳膊搂住了诸葛尚的右腿。

“爹爹,你可回来了。娘天天都说你能回来,可你老是不回来。”外面凌乱的日子使诸葛尚觉得自己应有的舐犊之情都已麻木了,他弯下腰,将女儿抱起,努力地笑了笑。

“快去叫爹爹呀!”

不管詹秀娥如何催促,儿子诸葛豪仍僵着身子不肯动弹。

“瞧这孩子!”秀娥笑容可掬地朝多日不归的丈夫走来,“师弟,你累了吧,先到里面歇一会儿。”依旧是那样温和娴静。

自幼即被父亲骂做“习武蠢材”的她,便读了许多的诗书,也通晓了许多为妻为母之道,对丈夫她有着足够的宽柔。可这却是最令诸葛尚难以承受的,他倒是希望妻子冲自己抱怨,甚至大吵一架。然而没有,每次回家面对的都是那张并不娇美但充满温顺体贴的脸。

“师姐,家里还好吧?”诸葛尚不知为何紧张得说出这么一句。秀娥微然一笑,端详着丈夫英俊却忧郁的脸。“你饿吗?今晚在家吃吧?”说话间,眼光中有着无限的企盼。

诸葛尚油然生出一份愧疚,当然,当然在家吃。”

秀娥并未显出过望的欢喜,欣然道:“好啊,我这就去做。”

“师姐,时候还早,再说让下人去办就行了。”

诸葛尚叫过管家詹旺,吩咐准备些好饭菜,后道:“师姐,咱们回屋说会儿话吧。”秀娥且惊且喜。一家人绕过屏风向后院走去。

刚过二堂,背后脚步山响,詹旺跑着道姑爷,老爷子回来了。”诸葛尚又烦乱起来,慌忙放下女儿,转身去迎。

詹天骆怒冲冲进了厅堂,见诸葛尚便骂道:“畜生,干的好事!”诸葛尚一脸茫然:“师父,徒儿没做什么呀?”

“没做什么?今儿这一天你都在家睡觉了不成?”詹天骆边说着,边坐到了正中的太师椅上。

诸葛尚依例撩衣跪倒,行了师徒之礼,抬头道:“徒儿今日一直在追查宫中盗贼一事。”

“是吗?那你都去哪儿了?”

“师父,我为办案去了许多地方,还需——道来吗?”

“混账话,你的事,师父都问不得了?”

“爹,让师弟起来再讲嘛。”秀娥安顿了孩子,反身回到厅堂。

“好,起来吧。”

诸葛尚立身站到左侧。

“这里没你的事,到后院去。我又不会吃了他,快去!”

秀娥无奈地退了出去。

于是,诸葛尚便将一天中做的事挑几件讲了。

詹天骆冷笑道:“你小子倒也够滑头,说了半天,有用的一句没讲。上午你去燕王那儿干什么?下午和那个萧红玉到玉渊楼喝了近一个时辰的酒又是为何?不说出实情,为师断不会轻饶。”

诸葛尚极认真地道:“我去燕王那儿是怀疑他们与宫中窃案有关,萧红玉找我也都是些关系极大的正事。”

“什么正事?”

“燕王离京的事,其间的紧要情形,我正考虑该不该禀报皇上。”“若事关重大,你就应立即上报。记着,有事瞒着师父,便是不孝;有事瞒着皇上,便是不忠。”

齐泰后宅密室坐满了人。除了齐泰、方孝孺和翰林学士黄子澄这建文帝的三大智囊,还有卓敬、何雷、诸葛尚及虎贲卫都指挥盛庸。卓敬怒道:“皇上实在太优柔了,再不动手可就要放虎归山了。”方孝孺道:“卓大人,你我做臣子的怎可在背后妄议君父,还是多想想对策才是。”

“那就在路上宰了他,让他永世也回不得北平。”盛庸虽比诸葛尚大不了几岁,但行事却胆大狠辣得多。

“不行。没有圣谕,擅自截杀亲王,有所不妥吧。”方孝孺道。

“老夫子,你也太刻板了。”黄子澄一旁道,“现如今燕王野心已昭然若揭,万岁念及亲情,一时不忍,我等又岂能坐视?”

齐泰道:“黄年兄所言不错。我等莫再拖延,赶快商议如何动手吧?诸葛尚,萧红玉是如何对你说的,跟大家讲讲。”

诸葛尚微一欠身,各位大人,萧将军约我叙旧,谈了许多当年我与她一同辅佐燕王靖边的事,让我看在曾并肩作战的交情上告诉她:燕王此次离京,路上可有危险。我当然说,理应平安无事了。可她不信,非让我帮她出个万全之策。”

“那你是如何应对的呢?”齐泰问。

“我拗不过,便教她过了长江就兵分两路。明里一路,大队人马仍以拜谒先祖为名,经凤阳、过徐州、奔济南;暗里一小股护送燕王,取道滁州,直走临沂、淄川,奔沧州。”

“这样好,我们只需截击那暗里的一小股,还可省了不少杀戮。”方孝孺道。

“可在下担心燕王诡诈,这也许是个圈套。”盛庸道。

“是啊,燕王深通兵法,明暗两路,一实一虚。实则虚之,虚则实之,确是令人难断啊。”齐泰道。

“我看不必如此浪费心思,管他有几路,统统杀之,都不放过。”盛庸道。

渡过了长江,前面到了广袤的平原地带。正是个明媚的清晨,澄碧的穹宇下,一侧是葱茏蓊郁、浩莽无际的树林,一侧是绿浪翻滚、苍茫如海的庄稼,中间宽阔平整的土路一直延伸至天边。

燕王手下的两百多亲兵护卫,排成四列,高举仪仗,浩荡前行。为首一名金盔金甲的将军,胯下白马,威风凛凛,神采奕奕。

这时身边一名小校,忽道:“大人,庄稼地里有点儿不对劲儿。”金甲将军斜脸打量了一眼无垠的田地,那高可漫人的庄稼随风微微摇曳。“别瞎说,那就是风。”他心中是满不在乎的,因为燕王讲过他们的大队绝不会遭到袭击。

田地里的“风”瞬间大了起来,另一边的树林似乎也有了动静。但听远处鸣镝声响,不等燕王的亲兵们反应过来,便闻得田间、林中倶传出如狂风般的吼嘯。

霎时道路两边升腾起两片黑森森、密麻麻的箭弩,漫天飞蝗一样笼罩了晴空,接着又瓢泼大雨似的倾泻而下。包括金甲将军在内的两百多军兵,拼命地挥舞着手中的兵器拨挡着。但当第二场箭雨再至之时,残存的将卒们便已彻底绝望了。顷刻,原野间的这段土路变为了长满羽箭的“草地”。

天地交界处泛起一条长长的黑线,那黑线愈来愈粗,终成了黑压压的一片。五百手持钢刀的虎贲卫来清理剩余的战场。

嶙峋起伏的琅琊山峻秀而险峭。怪石矗立、崎岖不平的山谷间,虽是白天,也颇为阴森。有一行四十余人,皆牵着马,小心翼翼地徐徐而行。走在最前面的两个,一位是手提铜锤的壮硕大汉,一位是周身红衣的清秀女子。二人不时向两侧的山崖上张望。

山谷快至尽头,周边的崖壁不甚高陡,道路也略微好走些了。大汉一挥手,众人翻身上马。未等他们出谷,骤听头顶上呼呼作响。抬眼看,竟有十数张巨大的绳网,遮天蔽日地覆盖下来。

“快走!”铜锤大汉与红衣女子策马前纵,一跃到了谷口。其余的均被巨网罩住,一时动弹不得。

是时,两侧崖上各抛下百余条长绳,上百的羽林卫蜘蛛群相似,顺着绳索滑向谷里。离地将近两三丈时,羽林卫们个个单手扶绳,另只手端起硬弩朝网中困住的人马狂射。

逃出的二人听着身后的惨叫,自知无法营救,只好催马飞遁。

出谷口不及百尺,面前突然浮起八十余名火铳手。

铜锤大汉怒吼一声,向前扑去,一排火枪扫来,便连人带马翻到在地。红衣女子踟蹰了一下,拨马回转。却见身后有十几个从崖上落下的羽林卫,横刀挡了退路。再犹豫时,火铳手逼上来,又是一排枪弹。红衣女子浑身抖颤着,栽下马来。

何雷快步从火铳手身后走过来,凑近那女子细细打量,懊恼道:“娘的,真的不是萧红玉。”

“何爷,那拿锤的也不是薛坦。”身边的校尉道。

这时他手下一名千户从谷中飞奔而来,喘着粗气道:“不好啦何爷,都查遍了,没有朱棣。”

诸葛尚立马密林中,远远窥视着十八快骑疾行在宽窄河道错杂、大小桥梁纵横的淮阴平原上。

在他看来,劫杀便是劫杀,无需像做游戏般花样迭出,只要杀人者比被杀者实力绝对强大就足够了。现在他和手下一百五十名锦衣卫,就等对方过了那片河汊烂泥,到达眼前的开阔地带。

那十八骑越发靠近了,且见各个头戴竹笠,尽是短小打扮,腰里皆悬刀佩剑。到了平阔处,十八匹快马便风驰电掣一般。

诸葛尚使了个手势,平整的草地上,陡然弹起两道绊马索。疾驰如飞的十八骑勒马不及,冲在前头的马匹立时被绊倒,幸好马上的人武艺高强,腾身飞离了马鞍,纵出丈外。其余的马也是勉强收住。

“动手吧!”诸葛尚轻声道。

一百五十骑从林中扬鬃奋蹄,二龙出水式呼嘯而出。迅疾间,便将那十八人团团围住。

十八人都顶着大大的斗笠,但诸葛尚仍能由那苗条的身材辨出,那蓝衣黑靴的正是萧红玉,其后身躯伟岸、长须过胸的应是朱棣。

“燕王,恭候多时了。您还是束手就擒吧!”诸葛尚稳稳地道。

萧红玉扬手打掉头上的斗笠,厉声道:“诸葛尚,你个无耻之徒!那日你是如何向我保证的?今日却来追杀我们,寘是猪狗不如!兄弟们,护好燕王,待我杀了他。”说罢,抽出长剑直取诸葛尚。

未等诸葛尚拔剑,木罡风已抡狼牙棒迎了上去。诸葛尚知他不是萧红玉的对手,一摆手,徐光拍马舞双刀助战。赖兴义此番也积极起来,抖双枪冲了过去。

见三人已缠住萧红玉,诸葛尚抬手命道:“一齐上,把燕王给我拿了。”陈进挥双爪率众锦衣卫群狼似的围攻上去。

此番诸葛尚带的这彪人,皆是从锦衣卫中精心挑选出的一流好手。然朱棣的这些贴身护卫,身手更是不凡,面对强敌毫无惧色,拼死抵抗。一时人喊马嘶,火星飞迸,血肉四溅,杀得昏天黑地。双方虽互有伤损,却难有个结果。

这边锦衣卫中有两名百户,原本是江湖上最阴毒的幽魂门的弟子,一作“五阴鬼”卜良,一作“绝命手”鄂薪,刚才的绊马索便是此二人设的机关。他俩见相持不下,悄悄掏出独门暗器--次三发的天蝎弩,对准当中的朱棣便射。

眼见就要射中,却见两名燕王的护卫飞身拦挡,各中了三弩,落地而亡。其他护卫见势不好,从四面裹住朱棣,朝北奋力猛突。怎奈锦衣卫人马太多,又有三名护卫送了性命,仍被牢牢困着。

恰此时萧红玉甩开浙东三奇,飞马而来,高声道:“跟我冲出去!”她挥剑左刺右劈,撂倒了四五个,护卫们借势再次向外冲杀。

诸葛尚忙拔出割喉剑,纵马向前,左手扬起一招“无影穿心掌”将一护卫打落下马。那人尚未毙命,刚勉强爬起,被木罡风赶上一棒砸得脑浆迸裂。另两名护卫反身来战诸葛尚,没几合便已不敌,手脚慌乱间,被徐光、赖兴义左右突袭,丧于一双刀枪之下。

这下,燕王的护卫所剩无几,陈进看出空当,抖手掷出飞爪,正抓住朱棣的肩头。他向回一拉,那个朱棣“啊”一声被拖下马来。木罡风手疾眼快,上前俯身一棒砸去,打了个头破血流,一命归西。

诸葛尚呼喊不及,一跺马镫,悔自己未嘱咐妥当。

朱棣一死,护卫不由心神散乱,顷刻便都死在刀下。

惟有萧红玉剑招愈加迅捷凶猛,连将身边三人劈刺落马,而后跃身而起,踏着锦衣卫的头顶欲夺路而走。陈进忙抖起龙鳞鞭。萧红玉只顾逃遁,稍有疏忽,正被长鞭卷住了小腿。这龙鱗鞭的鞭梢上尽是些细小的钩刺,陈进用力一带,钩刺将裤靴连同皮肉全都挂住。

萧红玉疼痛异常,再难逃脱,让长鞭生生拽了回来。她挥剑猛劈,陈进收鞭未及,龙鱗鞭已被割成两段。萧红玉还想再闯,却感左腿已不灵便。锦衣卫们上前,欲将她乱刀砍了。

“住手!”诸葛尚厉喝一声,众人这才退下。

诸葛尚拍马上前道:“萧姑娘,燕王已死,你还是速速降了吧?”萧红玉突然朗声大笑,笑得诸葛尚心生狐疑。他飞身下马,直到朱棣的死尸近前。仔细查勘,才发现此人颈下有块肉皮已翻起。他就势上扯,原来是张人皮面具,面具下分明是个二十多岁的青年。

萧红玉纵情笑道:“此人身材与我主公一模一样,容貌也有几分相似,再加这面具,自然便骗了你这狗贼。”

“那真正的燕王在哪里?”

“现在讲了也无妨,除非你有本事把运河上的船都截住……”

诸葛尚长吁一声:“燕王的心思也太缜密了些,我是自叹弗如啊。萧姑娘,我想这群人中只有你知道真相吧?”

“自然。”

“那你不是替燕王送死吗?”

“我这人刚生下来就差点儿让自己亲娘掐死,所以早就把死活看得无所谓。燕王对我不薄,为他死了,也算死得其所吧。锦衣卫的英雄好汉们,本姑娘今天跑不了,也不想活,有本事就来杀吧!”萧红玉说罢将长剑一撇,闭上了双眼。

“好,我就成全你这视死如归的。”诸葛尚一挥手。

赖兴义和徐光催动战马,拧枪、挥刀从两翼一齐扑来。那枪尖、刀锋距萧红玉不足半尺了,萧红玉仍合着双目,泰然不动。

“慢着!”诸葛尚大喝道。那二人急停了兵刃。

萧红玉睁眼看时,那枪刀已贴在了胸口和脖颈上。

“诸葛尚,你这又是何意?”

“我听人说‘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萧姑娘,你走吧。”

萧红玉轻蔑且疑惑地望着诸葛尚:“你真放我走?”

“没错。不过请你给燕王捎个话:朝廷势大,劝他莫要引火自焚。”萧红玉冷冷地瞪了诸葛尚一眼,慢慢回身道:“听见你们大人的话没有,都给本姑娘闪开!”

望着她蹒跚而行的样子,诸葛尚忽道:“萧姑娘,你年纪尚轻,别把命看得太淡了。”

萧红玉略停了下脚步,又继续努力地向前走去。

陈进凑过来道:“大哥,你真的把她放了?”

诸葛尚没答话,赖兴义则悄声道:“大哥做的对。燕王已回北平了,这就像唐明皇放走了安禄山。咱们也得给自己留条后路。”

御书房中,一阵令人窒息的沉寂后,一向文弱的朱允玟暴怒了。“你们好大的胆子,谁让你们去劫杀朕的皇叔的?”

方孝孺拜道:“臣等有罪。但臣等是怕,燕王回到北平,后果不堪设想啊。”

“有什么不堪设想的?他还敢与朕幵战吗?”

“依臣看,燕王是既有此力又有此心。”齐泰道。

“可他还没反呢,现在就杀了他,朕如何向列祖列宗交待,他毕竟是朕的亲叔叔啊。皇爷爷一直教导朕善待同宗、以德服众。”

“那陛下还想不想削藩呢?”黄子澄又问。

朱允坟呼了口气道:“当然想。可削藩也不能自残骨肉吧。朕已有一个皇叔举家自焚了。朕不想再看到哪个叔叔死了。”

“湘王之死,乃因他私印国币,咎由自取。自古削藩,哪有不起杀戮的?汉初‘七国之乱’时,吴王刘濞等人不也都被诛杀了吗?”“除了燕王,朕还有那么多皇叔呢。照这话讲,朕应该把他们全杀了么?那今后朕还如何以忠恕仁孝之道来教化这亿兆生民呢?你们真的要让朕成为无情无义的桀纣之君吗?”

黄子澄等人慌忙跪倒,齐声道:“臣等不敢。”

朱允坟缓缓从龙书案后站起:“朕不是汉景帝,即使打起仗来,朕也不允许朕的皇叔死。”

燕王疯了,不知是不是被那一场场凶残的劫杀吓的。辗转多曰,好容易进了北平府,立时就疯癫狂乱起来,手下人拉也拉不住,一直跑到了闹市区,大庭广众之下胡言乱语,大哭大笑,从中午折腾到半夜,累得虚脱了,昏倒街头,这才被抬回王府。

第二天一大早,朱棣又跑到了大街上,一会儿嚷着有人要杀自己,一会儿冲着人呵呵傻笑。他耍得又累又饿,一头扎进个临街的小饭铺,伸手就拿饭桌上食客吃了一半的馒头……

天至黄昏,朱棣疲乏无力地露宿在南城口的大街。萧红玉一瘤一拐地刚进城,正巧撞见,甚感蹊跷,想要拉他起来。朱棣吓得缩成了一团,跟着又哭闹起来。萧红玉看他疯疯癫癫太不成体统,也不顾什么君臣、男女之间的规矩,点了他的穴道,背起就走。没过两条街,觉得实在不妥,便拐弯拦了辆马车,将朱棣送回府里。

但转过天来,朱棣依旧如此满街疯闹。就这个闹法一连持续了有半个月,安排在北平的锦衣卫密探怎能视而不见,八百里加急将消息报到了京城。朱允坟得到密报勃然大怒,连夜又将方孝孺、黄子澄、齐泰等人唤进宫里,大加申斥。

黄子澄疑道:“此事怪哉,恐怕有诈呀。”

“有什么诈?北平都闹得满城风雨了,这让天下人如何看朕?”齐泰道:“陛下息怒,燕王若真的疯了也好,倒除去了咱们削藩的最大障碍。可燕王为人狡黠难测,黄大人的疑虑不无道理。”

方孝孺道:“如果燕王装疯,那他一定是为谋反争取时间。”

黄子澄道:“是啊!燕王羽翼已丰,再借此机会进一步扩充实力,到时想收拾他都难了。”

朱允坟烦躁地从龙椅上站起:“那如何弄清他是不是真疯呢?”方孝孺躬身道:“陛下毋庸焦虑,臣有一计,定能查出真伪。”(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