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婉算了算："五六次吧。一开始的时候就三四秒的时间，但是这次维持了将近一分钟。我以为是我低血糖的毛病犯了，难道不是？"
刘主任神情严肃，摇头："当然不是，应该是和你脑中的异物有关系。你因为怀孕，后期脑压会渐渐升高，这次异物移动的位置太接近你的视神经，我怀疑是它造成了你的短暂性失明，而且接下来还会反复的失明，时间还会越来越长，直到某一天，它完全压迫了视神经，那么你也就..."
"瞎了，是不是？"
刘主任听她如此坦白的说出来，愣了愣，随即点头："没错。你现在已经快要六个月，已经没办法动手术拿掉孩子，就算动手术也可能会造成无法挽回的损失，所以现在最好的方案就是顺其自然，现安全的将孩子生下来，剩下的，再作打算吧。"
向婉听完刘主任的话并不觉得心情有太大波动，因为最坏的情况也不过如此了，她现在一心希望宝宝能健康，剩下的，只能说是随缘了。
刘主任似乎也摸透了她的心态，病人最重要的是心态，只要心态好了，病情好转的几率就提升了百分之三十。
"最好回家，和家人商量一下。因为你现在的失明还仅仅是一个开始。以后孩子月份大了，几率会越来越高，时间也会越来越长，你现在怀孕不方便，有什么磕到碰到，最好有家人陪在身边。"
向婉刚离开后，刘主任的办公室就又来了一位客人。
刘主任对他并不陌生，很年轻却又很有才华的医生，当初他专门找人请他来院里做医生，只是很快他就因为家里的原因离开了医院。
"莫先生特意来找我，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刘医生给莫清炀沏了一杯茶。
莫清炀点头："您应该知道我的情况，当初我在这里工作，唯一的条件就是希望您能帮我尽快找到合适傅欣宜的肾源。可是就我现在得知的情况，院方已经找到了一个非常合适的匹配人选，不是吗？"
刘主任点点头，四两拨千斤的说道："所以你这次来，也是来问这件事的？"
"没错。既然有合适的肾源，就是有了新生的机会，可是我听说从您这里，就已经将这消息给拦了下来。对方不知道自己的肾可以救活另一个人的生命，当然就没机会捐献了。"
刘主任摇头，轻叹："不是我把消息拦了下来，而是即便对方知道她的肾可以救人，也有心无力。"
"怎么说？"莫清炀皱眉。
"对方身体很糟糕，而且现在正是生死关头，她自己都自顾不暇了，哪还有机会去管别人。如果对方是个健康人，我当然希望促成这件事，我也是大夫，救死扶伤是我的本职。但是我不能做害死一个人去救另一个未知数的事情。"
莫清炀之前还以为刘主任和那个配型合适的人有什么关系，却没想到对方的身体也并不太好。
的确，这样的话并不适合肾脏摘除，因为捐赠者也很有可能面临生命危险。再说，傅欣宜就算得到肾脏，还不知道能不能度过危险期，如果不行的话...不是害死了两个人吗？
莫清炀虽然急于帮助傅欣宜找肾源，但同时，他身为一名医生，对这种情况也心知肚明。
无奈之下，莫清炀只好从刘主任这里告辞。
刘主任看着莫清炀的背影，目光落在放在桌上的某一份检查报告，轻轻地摇了摇头。
莫濯南这些日子市场来向婉的家里做客，她就算想轰他也轰不走，所幸也不浪费那个力气。
傅欣宜一直拖着不肯离婚，莫濯南也无可奈何，莫昶发过话，不管怎么样两家还是世交，总不能因为两个孩子的事情闹上法庭，搞得不可开交。
莫昶的心情矛盾，一面要顾及老友和自己的面子，一面又盼着能今早名正言顺的抱孙子。
今天，莫濯南陪着向婉去产检，向婉主动提出要知道孩子性别，莫濯南连忙又找院长来安排。
最后，得知向婉肚子里的宝宝是个公主后，莫濯南开心极了，向婉总觉得他想应该是个儿子才对。
莫濯南却摇头："你不是有儿子了？恩恩是哥哥，接下来就是妹妹了。等你再恢复恢复，我们再要个姓莫的儿子继承我的家产。"
向婉听后轻锤男人胸膛："谁给你生儿子？"
莫濯南笑着攥住她的小拳头，即使被打，心里也美滋滋的。
小心翼翼的挽着向婉从妇产科出来，莫濯南就接到了莫昶的电话。
"听说你们去产检了？孩子怎么样？"莫昶略带严肃的声音在电话那边响起。
他们前脚刚出门，莫昶的电话就追了过来，可见对这个孩子又多紧张。可是心里挂念着，却还嘴硬的表现满不在乎的样子，莫濯南笑着摇头，也卖起了官子："你这么关心孩子做什么？反正她也不会叫你爷爷。"
莫昶被这句话给堵得胸口疼，嚷嚷着："我孙子！凭什么不叫我爷爷！"
莫濯南轻笑道："可是人家注定要姓向了啊。"
"你你你！"
莫昶被气得连说了好几个你，连向婉在一边都听得清清楚楚，忙拉了拉莫濯南的衣角，示意他跟自己的爸爸别玩得太过火了。
莫濯南很听向婉的话，对她笑笑，然后规规矩矩的回答莫昶之前的问题："医生说宝宝很健康，现在都有些超重了，还有，是个小公主。"
莫昶那边没了声音，莫濯南倒也不担心莫昶会失望，反正这是他和向婉的孩子，只要她们喜欢就好了。
"莫濯南！"莫昶忽然隔着电话叫他的名字："今天就把向婉给我带回家！不对，家里不行，我待会儿去酒店定个包厢，咱们出来庆祝一下。"
莫濯南扬了扬眉，他还以为莫昶知道是女儿后就没那么兴奋了。
"对了，让向婉打个电话给赛琳娜，让她一起出来庆祝。"
莫濯南无奈："你到底是想见苡薇，还是想找借口见赛琳娜？"
他可不想要自己的女人成为一个借口，而不是主角。
莫昶理直气壮的道："自然是要见向婉！顺便...和赛琳娜吃顿饭。你和向婉好好说说，让她务必吧赛琳娜请来，我打电话她都不接的！"
莫濯南以为自己听错了，他竟然在莫昶的语气中听到了那么一丝...小委屈？
挂上电话，莫濯南有些为难的看向向婉，谁知后者却像是一直在忍着笑，脸也憋得通红。
"怎么了？被我爸当挡箭牌还这么开心？"他开口挪揄。
向婉横了男人一眼，发现这两父子怎么一直不对头。
"没觉得你爸爸现在变得很可爱吗？赛琳娜几天没理他就成这样了，可见，男人都喜欢女人给他脸色看。"
莫濯南忽然欺上来一步，一把捞过向婉抱在怀里："你给不给我脸色看，我都喜欢。"
向婉一怔，随即脸色潮红，耳根也飘上了两抹鲜艳的颜色。她看了看四周，就是不去看他的眼睛："别闹！这里这么多人！"
莫濯南知道她心里忌惮，于是很听话的松开了手。
看着她添了颜色后更加漂亮的脸，心里却是在想着傅欣宜的事。只要和傅欣宜没离婚，他们永远都不能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他想给自己爱的女人名分，想给自己的女儿名分。
这件事，恐怕真的不能再拖下去了。
莫昶订了一个包厢，赛琳娜到的比较早，只是不肯和莫昶说话而已。
莫濯南原本很早就开车到了饭店，但是向婉非说要给两人一个独处的机会，于是莫濯南又开车绕饭店一周。
然后...
绕着绕着就迷路了。
向婉一直对莫濯南不认路的技能表示好奇，在这里也生活了几年了，可是到现在他最熟悉的路线还是她的公寓，和盛世大楼。其余的，只要稍微绕一点路，他都能把自己弄丢了。
向婉扶额，如果真的将自己和孩子交给他，安全真是堪虞啊！
等绕回了原本的酒店，莫昶和赛琳娜的独处时间真是有点过于长了。
向婉和莫濯南连连道歉，赛琳娜自然没说什么，莫昶现在是看着赛琳娜的脸色行事，眼下更是没有其他话好说，更何况向婉现在肚子里的可是他的亲孙女。
"孩子还健康吗？"赛琳娜不知道向婉已经知道了孩子性别，所以问道。
向婉点点头："医生说挺健康的，孩子有点大，顺产的话可能有些费劲。不过今天我做了另外一个检查，查出来宝宝是女儿。"
莫昶见向婉和赛琳娜拉着手说话，笑得合不上嘴。
莫濯南则是里也没理会别人，一直帮向婉往碗里夹菜。尽心极了，知道她怀孕后爱上吃鱼，然后把鱼肚子都挑好刺，放进向婉的碗里。
莫昶这时候也问："预产期是不是快到了？要不要找几个保护看护啊？对了，我听说国内产房都是要提前预定的吧？干脆我托个人..."
莫濯南这时候抬起头，凉凉的道："爸，这些我都办完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