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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穷途末路需向险

庆开三十四年桃月二十三初。

京山府内一座县城中,流传着一段歌谣“楚不义自断臂,昔rì人拾山河;楚不义自掘坟,昔rì友兵相见”用孩童幼稚未脱的语调唱出这段歌谣,倍显耐人寻味。

身穿青衣,长发束于脑后,这是典型的寻士打扮。此人走到嬉闹的孩童跟前,怀中拿出一串文钱:“兄弟,你能告诉我这首歌谣是谁教你的吗?”

孩童愣了愣,随即仰着天真无邪的目光:“大叔,这歌是一个农伯教我的。”

男子拍了拍孩童的脑袋,随即把一串文钱塞到他怀中。他转身之后,口中念叨着:“妈的,怎么成大叔……”

孩童觉得这是尊称,殊不知伤害了夏公子的心灵……他晃晃悠悠离开,身影很快消失在孩童的视野中。

……

县城被一股凝重的气氛笼罩,这是因为睦州战事越来越浑浊。他们还听闻前段rì子一支禁军入了睦州,还险些被孔奇一把大火全烧死在老林中……

夏伐回到客栈房间,屋内两人。杨荣、常石,他们见夏伐归来,立马起身。

夏伐开口叹道:“这歌谣扇动人心啊。楚氏灭了四大家族,犹如自断手臂,昔rì的仇人也来了。楚国不提防覃国,把他们当做朋友,现在,别人来捣鼓菊花了。”这段童谣是杨荣出去打探后听来,夏伐忍不住自己亲自去听了听。同时,这段歌谣,给夏伐带来一个提醒,虽然,现在没看见灭楚的踪影,但,楚国面临这样的麻烦,这帮人不可能不出来火上浇油。至于歌谣出自何处,夏伐从没想过去找。民间暗藏很多大智慧的人,也许,就是这些明亮的眼睛,发现楚国内乱暗中藏着的玄机。

“监军,不过一首歌谣,管它做什么。”常石不以为然。

“天下以民为本,民心动摇,国家就要出事。这首歌谣很快就传遍睦州。”话语间,夏伐坐下,接连怀中拿出一张地图:“杨荣先生,你与常石带这副地图回去。让冯灿安排,带军向北行,到此处扎营,等候我消息。”

杨荣上前接过地图,他开口问道:“监军,你不回去?”

“不,我还有事要做。”

“还是让我跟着你吧。”杨荣显然不放心。

夏伐摇了摇头,没有话,这却充分表明了他的态度。

杨荣眉头一皱,夏伐也不他要去做什么,实在让人担心。

常石心中想法与杨荣相同,他犹豫着道:“监军,要是有什么事需要办,不如让我去吧。”

“呵呵。”夏伐一声诡笑:“我打算去投靠覃军,你代替我去?”

常石瞪目惊声:“监军!你这话不是当真的吧?”

夏伐斜眼晃了晃,嘴角带笑。他拿起茶杯,给自己倒上一杯茶水,喝上一口后悠然自得的道:“我过,不到穷途末路,我绝对不会冒险。奈何,这路又到断桥处了……”

杨荣当下一叹,夏伐那种悠然自得,可谓是无奈到极的表现。他不禁回想半月前发生的事。夏伐算是吃了一大亏,险些全军覆灭!那黄信真个废物,他回去之后居然把这个秘密告诉了他的副官,而他的副官早在黄信离开后,就被孔奇重金收买。事情自然而然就暴露了,黄信还没开始折腾,就被孔奇以通敌的罪名杀死,他的五万军队顺理成章归了孔奇。

随后,孔奇找到了夏伐扎营那座山,夏伐忽悠了黄信之后不禁有些掉以轻心,结果,被孔奇偷袭,一把大火烧了大营,要不是夏伐当初留个心眼,在大营周围挖水沟,引山中泉水环绕,以此控制火势,不然,一个人都跑不出来!

结果不算太差,夏伐八千人都是骑兵,全跑掉了,可是粮食、军械被一把火烧光。这且不,真正的麻烦是孔奇军队,还在后面穷追不舍,夏伐只有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跑出老林后,同样一把大火断了孔奇的追路。

夏伐事后大叹“我怎么能和一只猪,去商量大事?”

“监军,现在军队无粮,只能以野果为食,这……耗不了多久,你还是回去主持大局吧。”杨荣语重心长道。

“我会让覃军把粮食送进我们大营。”夏伐冷声道,这一次吃大亏,算是长了记xìng,与此同时夏伐因为几场胜利所带来的那种过高自信,也被他收敛心底。

听夏伐此话,两人一惊,这未免太过异想天开。

“好了,话不多言。你两人快回去,免得那孔奇找来,我们措手不及。”夏伐清楚孔奇追着他绝对不会放,因为,孔奇知道抓了夏伐,可以拿去换孔少东,这样以来叛军根本上的难题就解决了。

杨荣一叹,随即拱手:“监军保重。”

夏伐了头,没有多言。

常石见夏伐决意一定,只能叹气:“监军,你可得心啊。”

待这两人离开,夏伐呆坐良久,似乎在想什么事……突然!他神sè一晃,开口自言道:“嗯……就用这歌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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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军这段rì子过得不顺,全因为孔奇他决意不动,现在,又到处抓一个莫须有的人。当然,这是覃军统帅认为,所谓夏伐,不过是孔奇编造出来的理由,不想动兵导致自己儿子丢了xìng命。渐渐的覃军主帅赵俊的耐心到了极限,他带着麾下十二万军士,撤到睦州后方,做出一副“你孔奇要是不打,我们就回国了!”的态势。

赵俊一马当先,愁容旦旦,他心想“如果孔奇拿不下睦州,将来我们覃国与楚国的关系可就尴尬了”

“主帅,前方有一人!”五里开路的斥候突然回来通报。

“一个人有什么稀奇的?”赵俊眉头一皱,有些不满,但!他很快神sè一顿,反应过来。就如他所,一个人有什么稀奇的?这问题斥候怎么可能不懂,他既然回来通报,显然,有古怪:“细细来。”

“是一名寻士,他骑着一匹白马口中唱着一段歌谣。”

“什么歌谣?”

“楚不义自断臂,昔rì人拾山河。楚不义自掘坟,昔rì友兵相见”斥候把歌谣重复出来。

赵俊听后眉sè上挑:“你去带此人来,我要见他。”

“是!”斥候转身,这一次带走几名骑兵,显然,那人要是不来,就用强硬手段。

赵俊望着远去的斥候,口中喃喃自语:“楚不义自断臂,昔rì人拾山河”这两句指的是谁?”后半段赵俊听后立马明白,是指覃国。

……

“站住!”

夏伐面带微笑的问道:“什么事?”

对上这张笑脸,斥候也不好太过强硬,话的语气变得客气:“我们主帅要见你。”

“为何要见我?”夏伐依旧面带笑容。

“先生且去,便知。”

夏伐策马:“回去告诉你们主帅,我就在这等他。”

斥候一愣,心中暗道“这是怪人”他并没有认为夏伐是打算逃跑,这感觉也是莫名,没任何根据。

“你们在这看着,我去通知主帅。”

“是!”

待斥候离去,夏伐挑眼打量着包围自己的,这几名士兵。这个过程,并不是单方面,这几名士兵同样在打量着夏伐。

寻士的名声被那么几个出名的骗子给败坏了,几人见夏伐这身打扮眼神都有些不对劲。

夏伐清楚察觉到这异样,突然,他笑道:“你们是覃军吧?”

士兵一愣。覃国在入睦州之后,全换上了地方叛军的装扮,目的很简单,统一阵容方便作战。既然如此,夏伐能一眼看出,便显得有些蹊跷:“你怎么知道!?”

夏伐摇头晃脑,故弄玄虚道:“我不单单知道你们是覃军,还能预料到你们要遇见大麻烦了。”

“别理他,不过是乱蒙的。咱们进睦州,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夏伐斜眼看向话的老兵:“那就让我来猜猜,你们为何向北。”

“哼,你有那本事吗?”

夏伐挑眉,神sè上扬:“你们是要往回撤军。”

几名士兵都是一惊。夏伐这时余光向后,注意到两马向此奔来。他所等待时机到了,微微沉吟,待那身后马蹄声静下,夏伐不动声sè的转过身,正面对向几名士兵,有意的把背面对向到来的人:“你们回军是假,逼孔奇攻打普祖关是真……”

几名士兵不敢话,这可是军中秘密,他们想不明白夏伐是如何知道的。难不成是真有神通?这猜想在所有人心中环绕。

到来的赵俊“正巧”听见夏伐这一席话,他惊容不受控制的展露于sè:“你怎么知道!”

夏伐装作惊讶的扭过头去,打量赵俊片刻疑声道:“你又是谁?”

“我便是赵俊。”

夏伐骑在马上微微拱手:“原来是赵俊将军,看你的表情,我怕是猜对了吧?”

“这是你猜的吗?”赵俊眯着双眼,显然,不相信夏伐是猜到的。

“哈,哈哈哈。”夏伐大笑,收声即言侃侃:“想到便是猜到,将军你认为呢?”

夏伐言藏玄机,赵俊不禁心想“父亲过,天下寻士中藏有大才。此人不简单,必定是捕风捉影,察觉了我的行兵用意”:“先生高姓大名。”

“在下朱覃。”

此名入耳,赵俊楞然,这名字的谐音不就是“助覃”顿时,赵俊恍然:“先生,是有意来找我的吧?”

“呵呵,将军果然智慧。我确实是在此道等你。”

赵俊觉得很玄乎,他狐疑道:“先生找我何事?”

“如名,助你。”

观人先观马,赵俊细细打量下,发现夏伐坐骑高大,眸瞳泛光,显然,是一匹少有神驹;在配上夏伐高深莫测的行头。赵俊心中开始打鼓:“不知先生有何赐教?”

“将军应该知道,这一战要是孔军输了,覃国所要面对的就是将来楚国直接的报复。等楚国缓过气来,覃国万万不是它的对手。”夏伐摇头晃脑,夸夸其谈。

赵俊面沉,语叹:“难道,先生有奇招?”

“算不上什么奇招,只是来提醒将军,莫要浪费眼前机会。”夏伐越越玄乎。

赵俊渐渐往陷阱中走去:“请先生明言。”

“睦州内,现在有两支禁军。一是杨戬带领的左营残余,二是夏伐带领的一支骑兵部队。”

这话,后半句是关键,赵俊听后一惊:“夏伐那支部队真的存在?”

“哈,哈哈哈。这便是将军要浪费的机会呐。”完,夏伐策马就要离开。

赵俊这时那能让夏伐走,他连忙上前挡住去路:“先生,如你所,这也许是机会,但,他能让我稳cāo胜券吗?”

“能!夏伐这支队伍虽然就八千,但是,你难道没发现,他已经变向的牵制了孔奇的军队吗?再则,孔奇的想法没错,抓了夏伐去换孔少东,这并不是不可行的。”

赵俊微微扬眉,接连再次发问:“先生可知道这支骑兵在那?”

夏伐嘴角一扬,神sè内玄:“现在不知道,但,也许我下一秒就知道了……”

赵俊翻下马,来到夏伐身前,拉住了他的马缰:“先生,您既然叫“朱覃”何不与我回去细谈?”

“去可以,但,我有个条件。”

“先生直言。”

“我要八万石粮食,十辆战车,三台巨弩,五百战马。”

赵俊愕然:“先生,你要这些做什么?”

“送给夏伐。”夏公子出此话,那表情道不明的诡异,特别是那一双眼睛……内中yīn晦之sè如雾般弥漫双眸。

赵俊傻在原地,良久回神问道:“先生,你这是在与我开玩笑吧?”

“当然不是,嗯……那我就先与将军回去细谈吧。”

赵俊神sè闪动,倒是没犹豫,只是心中那疑惑越发的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