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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最后一天(四)

丑的这句话众人都明白指的是丑的独特命局。

虽然这孩子还并未开始习练六甲旬的导引术但其命局却是遗传了地支丑家族的特性在六甲全阵中可以勉强起到连接环节的作用。

但这却是众人所不忍心的明天与强大土行族的最后一战凶险无比万阵齐术力交错中不要十一岁的丑就算是术力最强的朝歌与婉姨都不敢确定完全自保。

可另一方面又想到了一个残酷现实。

如果明天一战不能获胜现在所残余下的每个人也都没了生存的希望即便侥幸逃生却也仍逃不过土族人或是风水大局的掌控。

历经了几百年的五行族和六甲旬忍受命运的无奈和凄惨已经到了。

文物贩子最后的决定其实也看出了两族人的普遍心理。

就在两者的矛盾之中时间滴滴答答的一划过。

丑虽然有怕生却很聪明觉察出叔叔阿姨们似乎因他而为难就鼓足勇气对婉姨:“阿姨不用担心俺不怕。俺爹告诉俺他走后就全靠俺自己了别再像爹那样过一辈子。就是死也要给俺死在牧家村。”

丑的幼稚童音仿佛让众人看到了文物贩子在临死前最后嘱托亲子的样子心中又猛生出一阵酸楚暗伤。

朝歌和梁库终于回来了知道了所有事情后震惊不已。

同时也带回来一个不好的消息就在他们完全把五个金塔取出回来的时候土族人缩了封锁圈把所有人的行动范围都压缩在一个的牧家村内那位于村头的汉墓和地胎已经可望而不可及。

从这上可以确定了朝歌的推断土族人根据种种迹象和百年来的苦心研究几乎已经知道了地胎所在。

现在他们也同朝歌众人一样都在等待着明天午时的大局开解。

也就是最后一战已绝无幸免。

万般无奈下众人开始在不得已中结合丑的独特命局进行排局布阵了。

因为有丑这支的加入整个阵局总算连成了一片。

虽然因为这一环的薄弱造成了潜在漏洞但毕竟可以通过旁边人的互补来完满整个阵局。

虽然排阵确定了朝歌仍紧缩眉头像是想着什么解不开的事情。

婉姨心中知道那一定和她想的一样如何能不用丑而计画全局那是最好的但遗憾的是只要缺了丑这一环的独特命局全阵计画将面临着一个巨大的漏洞。

此刻两人都在心里默默想着如果明天一战真的决定用这孩子即便剩下最后一口气也要把丑保全下来。

很快一切就绪信心倍增下众人纷纷嚷嚷的热着明天一战的预测就在这时候朝歌静静的出了最后一事:“也许大家都已经觉察了一件事。”

众人都静了下来。

朝歌:“从裂缝的精妙设计看实际上很可能连这次地震都是在几百年前的预测之内也就是这大局的提前启动并不是偶然而是好像已经早早的被设计好了在等着什么。”

朝歌的这件事一下子到了众人的心里。

一也不错正如朝歌所每个人都已经觉察出地震的奇巧只是不。

因为无论是几百年前还是现在命主神易都像是一尊不可触碰的神重重的压在两族人的身上。

朝歌几乎望了每一个人最后缓缓道:“我只想无论明天生什么我都会和两族人共进退!”

正是这句话真正的一下子把大家紧紧拢在一起。

他们开始感觉到面前这位看上去总是很冷峻的年轻人心里像是藏着一座火山并不因为自己是五百年后的神易传人而自恃而且还毫不避讳的与受尽磨难的两族人站在了一起。顿时无论还尚存什么疑虑都凝聚成了对土族这最后一战的热血之激。

胖子午火尖声激动道:“我们两家的祖先早在几百年前就誓过几百年后助牧家后人登上神易。我午火向来倒楣从来就没幸运过也不知道明天能不能活着回来就趁现在把这午火掌诀送给我们的新命主吧!”

水族黑汉也站了出来:“嗯还有我一个!”

一时间每族人都纷纷把各自导引掌诀留给了朝歌朝歌抑制感动道:“老实几百年前的事离我实在太远神易之不提也罢。如果明天这一战败了恐怕这掌诀留给我也无用如果明天胜了这掌诀就更加的无用了。我不能受。”

僵持间婉姨话了:“大家先听我两句。不管怎么几百年了我们两族人都是为了这个誓言而起也是为这个誓言而来。这各族掌诀本应该就是属于你的我们只不过替你保管了这几百年。”

婉姨一众人纷纷附和。

婉姨接道:“况且我还有私心没有出来。即便明天我们真的败了可还有你你是我们的希望这掌诀就算我们每个人出的力等将来再重新与土族来过。”

朝歌对于明日一战早已抱定与两族人共存亡的想法可婉姨这一嘱托却又让他重担在肩。

踌躇之下他缓缓的了头慢慢接过了凝聚着两族人血谱一样的掌诀。

氛围忽然莫名的悲壮起来梁库脖子一挺站了出来:“大家先不要这么生离死别的好不好?!”

众人听言齐齐一愣纷纷向梁库看来。

梁库:“刚才听你们我才知道我这条命也是很有用的!原来我还以为我是老天用来专门打击的对象现在我才现我还有另外一个非常重要的任务那就是保护好我的兄弟——朝歌!”

着梁库转过头笑着对朝歌道:“你可别忘了曾在我外公坟前跟我的那些话你我梁库越是凶险就越是大富大贵。”

梁库深深的看了看朝歌后又转向众人:“这就明我天生就是为朝歌来的所以有我在你们就放心好了老天没理由不给面子的!”

然后回身对朝歌笑道:“嘿嘿看来注定我们俩是要在一起的这辈子我梁库就算死也要死定在你朝歌身边了。哈哈哈哈……”

朗朗笑声中顿时一股热血涌上每个人的心头。

秋深云淡天高雁远。

现在是午后未时距离明天午时还剩十一个时辰合现在时间大约二十二个时每个人都在这最后一战前开始了他们最后的一天。

走出门来瘦子老殷忽然对胖子午火道:“我想好了等过了明天就去自补偿你这么多年来的委屈。”

胖子绷着脸上下猛看了一阵老殷他实在不敢相信死缠烂打了这么多年的老殷今天怎么忽然倒转了。

等现今天的老殷的确很认真的时候撇了撇嘴道:“这话还太早等过了明天再我才信你。”

胖子用眼睛瞥了瞥一脸窘态的老殷转而又道:“其实这么多年过来我也早看清了你比我过得还难受你不自谁也逼不了你。我看就这么让你难受着更好!嘿嘿我睡得可比谁都香!”

完胖子午火不经意的轻轻吁了口气神色间却像是吐出了多年来的积怨其实两人本没什么深仇大恨只是互不相容性格对冲导致怨恨越演越烈。

自从两人知道彼此都是受尽苦难的同族人时便早消去了大半仇恨现在老殷又主动服输大战前最后一天的这一瞬不禁恩仇释然。

看着慢悠悠往前走的胖子背影老殷忽然听出了什么紧跟两步追了上去两个不知道斗了多少年的老冤家并肩走到了一起就像是两个多年不见的老朋友胖子文宣和瘦子老殷像是聊起了家常。

老殷自己还有个女儿如果家族的厄运解了就算死也瞑目了。

胖子就呸他:“我也有个儿子可跟你的想法不同我一定要亲眼看着他娶老婆生儿子再看孙子生孙子我一定要快快乐乐的活到九十九岁。”

老殷就笑:“记得好像你儿子和我女儿时候还一起玩来着不如我们结亲家算了。”

胖子就撇着嘴:“你这么坏谁敢保证生下的后代没有你的遗传!”

老殷被奚落得涨红了脸窘了好久才:“不是坏是聪明!”

胖子忽然停住脚好像不认识了的就那样愣着看老殷。

老殷还以为自己哪里又错了担心得不时偷看两眼胖子。

胖子却忽然大笑了起来笑得几乎弯了腰捂着肚子:“老……老殷我才现你……你竟然也会搞笑……”

老殷也跟着笑了起来从没看过的笑了起来。

秋阳下两个老冤家就这样笑着一歪一斜的相扶在村路间。

老夫少妻恩爱至极他们因为命局畸变而不能生育最大的希望就是能有个孩子平时言语对话中女人几乎三句话不离孩子宝宝。

男人却很心每次都顺着女人的话题聊从来不单独提起因为他知道虽然柔妹常常笑着在心里却是在痛着的。

男人几乎把所有时间都陪在了女人身边听着她嗲嗲的柔声看着她娇娇的甜笑他在想如果一辈子都能这样他也就满足了。

女人也很粘他好像两个前世彼此欠了几百年的情债赶这一生全都还了。

今天女人却忽然心血来潮留下男人等她自己一个人急急的走了出去。直等了好一会男人有些站不住了女人才抱了一大堆五颜六色的毛线喜着走了回来。

男人以为女人要给他织毛衣就笑:“现在已经没人织这东西了买现成的也好。”

女人就笑:“你还以为这是给你织的呀?臭美!”

男人觉得奇怪女人就:“这是我给将来咱们宝宝织的。等到明天一过呀我就生个宝宝给你!”

女人着着眼睛里就有了一个肥肥可爱的宝宝在笑。

她又忽然问男人:“平哥呀你喜欢女儿还是儿子呀?”

男人想了一会就:“如果柔妹愿意那就生一男一女吧。”

女人就抱着那一大堆毛线软软的倒在男人怀里男人的一双大手把女人搂得紧紧的紧紧的。

阿光在僻静的村头找了块向阳的地方坐了下来。

他喜欢太阳尤其是秋天的太阳没有夏天的毒热也不用担心忽然的遮起云来。唯一不足的就是有凉有伤伤的凉。

就在他闭着眼睛深深陶醉在阳光里的时候后背响起了一个美妙的声音:“哼大懒虫你躲到哪里我都会找到你!”

阿光慢慢的回过身睁开眼灵就那样骄横的出现在眼前。

阿光笑了笑得像太阳一样。

他知道他躲不了。

躲了人却躲不了自己的心。

他无数次挣扎在躲与不躲的中间他知道他的生命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他不能给予灵任何应该给予的东西自从他生下来就已经注定没有这种给人幸福的权利。所以他一直在躲躲得他想早早的了去一生。

灵也坐了下来更加骄横的:“最后警告一次如果再躲我就找根链子把你锁起来!”

阿光笑着道:“求灵姑娘一件事。”

灵嘟着嘴哼了声:“!”

阿光:“锁我的时候千万别忘了有空多带我晒晒太阳。”

灵忍不住笑了出来狠狠的捶了下身边的阿光:“越变越坏了!”

笑着笑着灵忽然收起了声幽幽的望着旷野:“其实你也不用躲现在我们都扯平了你剩下一天我也剩下了一天。”

阿光也收起了笑如果可能的话他情愿把这最后一天都给灵哪怕只有这一天。

在这最后一战的最后一天里两个年轻人的手慢慢的握在了一起。这对他们来是有生以来的第一次。

面对这最后一战即便这是最后一次也已足够。

忽然阿光看到了对面远远一道坡上默默的伫立着一个少年一个瘦而倔硬的少年。

灵也感觉到了阿光的变化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想到了一个人一个瘦弱而火爆的少年——雷子。

单纯的雷子也许永远也无法知道真相了但他什么也不肯相信两个只有在传中才有的仙子姐姐怎么忽然与土家成了水火不容他那还不是很成熟的心憋得难受却找不清难受的根源。

婉姨正在给母亲烧纸她声的跟母亲聊着天。

等了几百年终于这是最后一天了也许明天过后女儿再也不能给母亲烧纸了但那也好因为那意味着我们母女就要团聚了。

婉姨今天又穿上了她第一次进牧家村时穿的那套民国旗袍有种民国风韵有种妇人的美。

轻不知道已经来了多久她忽然猜着:“婉姨应该是有个家的应该有个很好的丈夫。”

婉姨就望着一片冉冉飞起的纸灰默默的:“真希望自己是个普普通通的女人过着普普通通的生活普普通通的快乐着普普通通的悲伤着普普通通的老去着。”

轻就像对婉姨又像是自言自语的着:“会的一切都会有的只要过了明天。”

婉姨回头看着茫然的轻似乎觉察出轻的心事嘴角一笑:“我们轻这么漂亮可爱将来一定会找到很爱很爱她的人的。”

轻就羞红了一张脸。

婉姨又旁敲侧击的:“我们的朝歌呀虽然人冷了但可看得出是个把热血藏在心底的人也一定很懂感情!”

听的时候可爱的轻默不作声一会羞红含笑一会又好像心事重重、犹豫不决一颗心早像是飞了出去。

婉姨早摸透了她的心事:“要我呀喜欢一个人就向他出来不管成也好不成也好这辈子总没遗憾了。”

轻抬起了红红的嫩脸一张充满对幸福憧憬的脸。

梁库很幸福因为他看到了轻、灵幸福的样子虽然这种幸福让他有了种从来没有过的孤独。

不知道为什么他想到了老妈还有那个川妹阿红不知道她们现在怎么样了。

梁库跟自己等明天一过他哪里也不去一定回家待在老母亲的身边好好的尽孝好好的经营他的网吧。

就这样失落失落的走着便看到了独自在喝老酒的老赌头。

老赌头眼睛一翻嘿嘿一笑:“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大好时光怎没去缠着姑娘?我穷老头子可没什么女儿啊!”

梁库闪过一丝暗伤又马上咧开嘴笑:“我看你孤苦伶仃所以就来陪陪你。你也不用借酒浇愁了你明天要是真回不来我准给你找个好风水的地穴葬了!”

老赌头笑得一口酒都喷了出来:“我老赌头命硬得很你就别指望了!再者了我全家从里到外干干净净就剩我一人死了也就死了埋不埋的也没多大意义。但你子这片孝心我还是领了哈哈哈……”

老赌头着自己又喝了口酒然后把剩下的向着天一洒:“列祖列宗啊不孝后人老赌头给你们敬酒了。”

老赌头边洒边老迈的向九鹿县方向跪了下来:“就要结束了就要结束了你们交给我的任务终于要结束了。这几个头就当是在敲门请你们把家里大门打开我老赌头就要回来了。”

然后就老迈的一个头一个头的慢慢磕了下去。

梁库心口一热也不自觉的向着省城方向跪了下来想了半天却不知道要什么于是颤着声:“妈梁库给您磕头了!”

一个头磕下去村边那棵老榆树上顿时飞起一片秋鸟振着翅带着声久久飞旋在牧家村的上空。

就当梁库抬起头的时候他看到了轻。

轻没有去找朝歌而是找到了梁库。她把心事全告诉了梁库然后就笑着:“你要替我保密哦!”

梁库就:“好!保证给你保密我们来拉勾。”

轻嗔笑:“阿库好老土什么年代了还拉勾。你跟我一起对着太阳用最大的力气喊就行了。”

梁库用力的头:“好这个我在行!”

于是轻对着那轮红红的巨大夕阳用力的喊着:“我保证!”

梁库和轻并肩站着他把两手拢在嘴边大吼:“我保证!”

轻:“如果没有轻的同意”

梁库:“如果没有轻的同意”

“她们刚才所的一切秘密”

“永远永远永远”

“不可以告诉任何人!”

“就算我明天再也回不来了”

“就算……我明天再也回不来了”

“就让这个秘密”

“跟一个叫轻的女孩”

“永远永远永远的”

“在这个世界上消失!”

“在这个世界上……”

看着轻认真而又可爱的笑容梁库的泪再也忍不住的涌了出来。

这最后一天只有朝歌是孤独的他再次弹起了钢琴。

也许明天过后他的命运之锁也会同两族人一样解脱了。他第一次忽然很想自己的母亲他努力的寻找着他在弹指间寻找着他在琴键间寻找着他在乐声中寻找着可那个影子却始终模糊着模糊在每个角落。

琴声悠扬激荡映着巨轮红日忽然一阵秋风骤出荡起漫天秋黄。

村长还像往常一样背着手走在仅有的几条村街间。他也不出现在的感觉就是想跟每个熟悉的族人见见面打声招呼。

夕阳最后一抹余辉落在他那瘦而微驼的背上落在安安静静的牧家村上落在静穆着祖坟地的每座荒丘上。

最后的晚餐上所有人都聚在了一起包饺子就在第一锅饺子捞起来的时候梁库忽然提议每个人都一件过了明天后最想办的事。

欢跳的乙木姑娘抢着:“回家就告诉我弟弟姐姐好想你。”

胖子午火尖声:“找个地方好好打个电话给我儿子。”

瘦子老殷犹豫了下:“去还个债再也不走了!”

水族黑汉憋了半天挠挠头:“我还没想。”

老赌头:“哈哈我都这么老了找个老伴儿不过分吧!”

灵眨眨眼:“我去亲手做一条链子。”

轻红着一张粉脸:“能不能不呀?那是秘密。”

梁库一举手:“我负责监督大家。”

气氛欢愉而热烈每个人都在满怀憧憬的着自己最想做的事情。

婉姨摸了摸已经和大家熟起来的丑的头:“丑丑你最想做的事。”

丑看了看众人信心十足的:“俺爹了等俺回去了别忘了去他的坟上告诉他一声丑回来了!”

丑的稚嫩童音又一下子让场内静了下来。

朝歌接过来静静的对众人:“我们每个家族都为了这个大局活了五百年过了明天相信我们每个人都会好好的做一件事为自己活下去!”

活下去活下去活下去……每个人都在不停的传递着这句话。

梁库激动的抹了把泪自己没出息总是容易掉泪既然忍不住就让他掉好了反正这是高兴的泪是笑出来的泪。

他再提议大家边吃饺子边合唱一曲。

唱什么呢?要唱就唱个喜庆的唱个大家都希望的那就唱拜年歌吧我们提前互相拜个大年。

于是敲着碗筷、击着桌子大家热闹的唱起拜年歌来。

欢唱中以往无数个画面涌现在人们的眼前。

梁库与朝歌在油罐车上的惊险一幕;朝歌与梁库初次进入牧家村一幕;文物贩子在与梁库开玩笑一幕;轻、灵瓜棚下对花一幕;众人开始为石函斗局一幕;九鹿县中朝歌斗赌一幕;众人开始逆转大局中姐妹花双双抬起掌诀一幕;朝歌、老赌头、梁库三人并肩冲出重围一幕;九鹿县的夜街上钢琴微笑一幕;六甲旬出土一幕;所有人与土家对斗一幕;此刻欢聚一幕;……

婉姨欢笑着阿光欢笑着姐妹花欢笑着梁库欢笑着……所有人欢笑着。

的牧家村从没有过的沸腾了。

这一夜绝美而激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