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看书 > 灭欲行 > 第五十七章 大战在即

第五十七章 大战在即

黑夜酝酿着惊喜,也暗藏着恐惧,而漫漫星空长夜,更是将多种天理难容,不可共存的局面,囊括杂揉在了一起。

饮酒寻欢作乐后,在烈酒的催眠效果下,桀琅的意识开始变得涣散,自主决断的能力,也退化得异常虚弱,他的过激反常举动,不知是无意为之,还是想蓄意成全下属的心声,竟让人一时无法猜透。

貌不出众的简易椰壳杯,虽装载着把酒对歌的源泉,但也暗藏了引来祸水的根本。

桀琅一听到守眷部落,大军压境的坏消息,远见随即变得管中窥豹,情绪七上八下的起伏着,顿时便将手中的椰壳杯,愤怒扔向篝火堆。

残余酒水与炭火狼狈为奸,交汇后烈焰瞬间冲天而起,狂暴窜入夜幕中的高空,仿佛战前伴奏的烽火。

桀琅虽贵为部落长老,但误入歧途的他,却不知即将做出,一件可令迷怨部落,万劫不复的蠢事。

桀琅在感性的人类,和奥秘的神兽之间,再次选择信服罪兽的号召力,而他的盲目信仰,让本是喜气洋溢的宴会,发展为兵戎相的战场。

守眷部落发生的未解之谜,还处在悬而未决的阶段,现今又将面对生与死的争斗,看来两部落的分道扬镳,已经在所难免。

甚至连两方地域的夜晚天气,都各有千秋,一面净空如洗,另边却雨势依旧。

桀琅“言出必行”的效率,真可谓是拿手好戏,不出多时,便让倚重的心腹之人屈悯,集结完所有大军,并令他身先士卒,担任前锋先驱,率领浩浩汤汤的军队,开往宽广的海滩上,严阵以待。

迷怨大军恭候不久,佩姗带领的守眷部落女子军团,也在无数道蓝光的包裹下,踏着云雾,乘风破浪,霍然出现,兵临城下。

虽说她们是一群女流之辈,还拿着袖珍短小,看似弱不堪击的低劣武器,与迷怨部落训练有素,手持统一兵刃的壮汉之师相比,显得有些捉襟见肘,但女兵们整齐无异的队列,呈现出巾帼风范的飒爽雄姿,更将刚烈不屈的气势,挥洒得淋漓尽致。

多年未实地考察的圣尊,盲目自信,太过乐观,虽说他让守眷部落,占据主动出击的优势,乍看却更像是兵行险招。

不过,还好长老佩姗士气高昂,面不改色,她肌颜清炫,心静如水,带着保家卫国的女兵们,于月明星稀夜空下的海滩之间,跟迷怨部落势不两立对垒着。

佩姗朝被迷怨大军团团护住,处在中心位置的桀琅叫喊道:“桀琅,看你此刻的阵仗,还果真是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啊!你不安分守己,却拥兵自重,心思变得如此狭隘,成为令人瞧不起的奸邪小人!若不是当年圣主宽恕有加,留给迷怨部落一席生存之地,你们又怎么可能,发展壮大为今天的格局?”

酒后昏沉的桀琅,思维含混不清,他听到佩姗的叫嚷后,吞吐断续地,指手画脚大声回道:“多谢大长老的赞誉!迷怨部落一向低调为人,不追求功名利禄,现在却被你这番污蔑,实在让人感到意外和心寒!

不过佩姗,亏你还好意思说我,想当年我本跟你青梅竹马,谁料到你竟会因为圣女降世,而悬赏设下的一个职位,就开始爱慕虚荣,不惜与我斩断情丝,投靠守眷部落,还将部落女众悉数带走,剩下迷怨部落千万男儿,痛哭流涕相思那么多年!

但也正好由于你的自私,让我得承长老之位,并将那群被世人遗忘的汉子,训练成精忠报国的猛士!”

桀琅的酒后吐真言,让在场的迷怨部下都倍感鼓励,而佩姗的感情往事,也让她率领的守眷女兵,对她刮目相看,片刻间女兵队伍里碎语纷乱,都不禁讶然起来。

佩姗面红耳赤,当即回话道:“呸,你跟我住口!谁和你青梅竹马,是你自己目光短浅,非要死守那个叛徒蛟鱿,如今更为了它,不惜当着众多人的面,忤逆得罪圣女和圣尊,还让参与宴席的那些侍女,全部中毒生病!

但圣女和圣尊宽宏大量,不跟你们过分计较,假如尔等识趣,交出让侍女们中毒的解药,便可酌情考虑,轻饶你们的罪行。

倘若你们执迷不悟,一意孤行,为防止你们再为害世人,守眷部落就将奉天行事,让迷怨部落从今晚开始,永远不复存在!”

桀琅怨气翻腾,在酒劲的洗脑下,忘记一贯的初衷,怒声吼道:“你骂我可以,但请你不要侮辱我们的神尊!更不要用什么侍女中毒,这样糊弄小孩的栽赃嫁祸之举,故意给迷怨部落,安插上莫须有的罪名!”

在星辉映衬下,更显高冷的佩姗,不屑轻笑道:“哟,还长脾气了,我就是要骂那畜生,怎么着?”

桀琅欲言又止,将憋屈之气,尽展于扭曲的脸上,也许他还跟佩姗藕断丝连,不想和她彻底闹翻,给她留个情面而已,所以忍气吞声作罢。

片刻后,他整理好情绪道:“佩姗,我老实告诉你吧,你一心向往的守眷部落,其实就是贼喊捉贼,他们肯为了自己的面子,不惜找借口生事,让两部落开战,想着都让人不齿,试问这样的部落,你还愿意为她们卖命吗?”

佩姗听完桀琅越来越可恶的话语,娇颜清咤阻道:“桀琅,你可真会妖言惑众,明明是你派出几个手下,乔装打扮成落难的外界之人,潜入守眷部落预谋行事,却还反过来诋毁我们,你这招狗急跳墙,用得真够不要脸!”

桀琅对于佩姗的指证,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他赶紧顺话道:“你说我派手下图谋不轨?呵呵,真是可笑至极!”

佩姗渐失耐心,直指问题的所在,清晰言明道:“今日圣殿之上,用过膳食的那些人,除了守眷部落有人中毒,你派出去的那几个手下,还有你们前去赴宴的人,全都完好无损,不是你在背后指使捣鬼,还能是谁?”

桀琅听后越发糊涂,惊讶问道:“我怎么觉得你越说越离谱,你们的人中毒,跟我有哪门子关系?再说了,凡事要讲究证据,无凭无据就对我横眉怒对,这就是你们守眷部落的高尚作风?”

佩姗蔑笑道:“还跟我装蒜不承认,要证据是吧?那我就实话跟你说,你派出去卧底的那几个奸细,已被我们拿住训话,他们都亲口承认,是奉了你的旨意,在圣女接任典礼上作乱!”

过多的冤枉,抵消了桀琅的部分酒意,此刻他显得头脑有序,但并未关乎,弄清佩姗所说事件的缘故,却列举着守眷部落的罪状道:“佩姗,我不管你说什么侍女中毒,还是冤枉我派出手下暗中捣乱,我只想申明一句,一切与迷怨部落无关!

而且,我还要让你明白一些事,当初水幻都分管之际,守眷部落交出武器,让我们代为看管,好证明两部落相濡以沫的关系时,若不是守眷那些人做贼心虚,又何必留下部分兵器,让你们今日带出来征讨我们?

这分明是她们对我们不信任,如今又杜撰些冤屈之事,来给我们扣上谋逆之罪,是好将我们一网打尽,独霸水幻都的天地!”

佩姗看见处在人群中央,借着酒劲站姿有失风雅的桀琅,只想到他说的皆是酒后胡话,于是再次细心跟他理论道:“桀琅,既然你矢口否认做过的事,那沾染过圣殿内席间食物的人,怎么会平白无故出现中毒症状,而你们却与常人无异?如今人证物证俱在,还在装模作样,转移目标,就不怕传开去,被世人耻笑吗?

赶紧把解药交出来,我便饶你一命,或许我还可以,替你向圣尊和圣女求情,让你戴罪立功!”

酒后余劲的困扰,让桀琅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实在想不通,为何佩姗一直咬口不放,他在背后兴风作浪,于是他在心里默念道:“难道是之前晚宴间,屈悯的狂妄之词,已传到圣尊和圣女耳朵里,于是才借题发挥,无中生有,让圣尊带领护法些作阵,想将迷怨部落全数屠杀?也不知哪个王八蛋,会让消息这般灵通,若是我抓住他,定将他碎尸万段!”

佩姗见桀琅沉思作想样,失去耐心的她再次发话道:“桀琅,你是不是敬酒不吃吃罚酒,非要逼得我动手,才肯交出解药对不?”

自言自语的桀琅,让佩姗的死缠不放,惹得突然火气冲天道:“佩姗,你少在这里含血喷人,事关我迷怨部落的尊严,岂容你在这里百般冤枉!以你这种态度,即便我有解药,也不会轻易给你,要解药没有,命倒有一条!”

佩姗怒不可遏,当即在手中聚起一团蓝光,并冲天顺手发去,激冷的蓝光在空中吸取水汽,凝结出一把锋利的冰刃。

冰刀有意指向某棵大树,将窝里正惬意栖息的一只鸟儿,拦腰切断并掉落在地,残鸟之躯不停扭曲蠕动着,像在诅咒这世间的麻木无情。

佩姗的杀鸟儆人之举,意在暗示桀琅别自作聪明,借着鸟血腥热的气味,她警告道:“桀琅,若再不识抬举,你的迷怨部落,就会像这只鸟儿一样,成为剑下亡魂!”

桀琅不甘示弱,反口回话道:“别以为有圣女和圣尊撑腰,你们就可目无王法了!告诉你佩姗,我桀琅早已不再是,当年的胆小鼠辈,我有权利带领迷怨部落,争取该有的自由和尊重,你骄傲自大的施压,对我不起任何作用!”

佩姗紧咬贝齿,愤怒地说:“你可知道,圣尊一掌就能重创你们部落,你竟然还大放厥词,我看你真是酒兴过头了!我不想跟你反目成仇,希望你迷途知返,便善莫大焉!”

桀琅和佩姗口诛笔伐,互相用道理来攻击对方,就这样一直僵持着,但由于双方都各抒己见,加上语气不缓,矛盾存疑未明,因而毫无实际的奏效。

双方对峙期间,之前挑动谋逆的那名邪笑小兵,再次携带情报来道:“长老,属下刚刚观察到,守眷部落山摇地动,那些不可一世的浮山,好像是要坠落了!”

桀琅突然冲天大笑道:“哈哈哈······真是天助我也!佩姗,看来圣尊带领护法作阵,是另有他事,并不是在为你们做后盾,他和圣女肯定会维持大局,抽不出身来,支援你们这群蝼蚁之军,这样我们就可以,跟尔等势均力敌了!

佩姗,既然你很想教训我,那兄弟们,都挺直你们受压迫的腰身,给我发兵迎战,教训一下这群势利眼的娘们儿!拿下她们后,再分给大家做战利品!”

佩姗也不知桀琅是哪根筋搭错了,好言相劝非但有用,反而助长了他的野心,她慨叹之间,桀琅已授权屈悯,引领迷怨大军,挥舞着刚劲有力的冷兵器,朝她们冲锋陷阵厮杀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