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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暴露

程越本以为陆唯的身体可以抗过发热这一关,看来她是高估他的身体的抗病能力。

程越抚上他的额头,滚烫的温度令她十分担心。

屋子内不没有热水,也没有退热的药,如果感染了可怎么办?

程越急得团团转。

一阵思索,程越谨慎的锁上房门,提着木桶偷偷的去御膳房要来热水。

因李麽麽让程越不用值夜,肖缘便成了那个倒霉催的替代者。

她窝在值房的角落里打着盹儿,被一阵悉悉索索的响动惊醒。

她一度以为那两个刺客跑到御膳房来偷吃东西。

把她吓得够呛,最后发现居然是程越。

“我说,你现在不是应该窝在被窝呼呼大睡吗?”

“跑到这里来干什么?”肖缘缓过心神,质问那个忙碌的身影。

“睡啦,一觉醒来发现全身粘糊糊的难受,很想洗个热水澡,就偷偷跑来了。”

“我可不是故意吓你的。”

程越提了半桶水,顺带揣了几个晚饭剩下的馒头,说了几句话,便匆忙的而行。

肖缘望着那个迅速消失的背影,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程越这两日行为极度反常,像是在掩饰什么可怕的秘密。

程越这一趟奔波有急又累,她亦顾不上抱怨歇息,因为躺着床上的得那人脸色潮红,已经开始胡言乱语。

她找来杯子将水凉到温热,艰难的扶起陆唯给他灌了半杯水。

又找来毛巾敷脸,擦拭身子,一通忙活又累又困。

可她却不敢让自己闭上双眼,希望这个人的热度今晚能降下来,否则有些难办。

陆唯时冷时热,仿佛一会儿置身于炎热夏天,一会儿有掉入寒冷的冬天。

额间一直有一双温柔的手安抚着自己,像极了记忆里的母亲。

他好想回到那个温暖的怀抱,重新做一次可以撒娇、任性妄为的小孩子。

可惜,他知道这是一场梦,一场久违的美梦。

当清晨第一缕阳光照射进来的时候,陆唯睁开眼,发现自己手里握着什么东西。

待他抬眼望去,才发现自己和程越得手相互交握着,手心里的温暖烫热的他的整个身心。

那个因疲惫而沉沉睡去的女子,嘴角上扬,也似在做一场美梦。

金色的日光打在她的秀发上,有一种圣洁的温柔。

像春日里最清新的风和最美的风景,丝丝香甜直入心房。

陆唯用另一只手轻轻的撩来她额前的发丝,俏丽的容颜跃然眼前,陆唯心里升起一股冲动,想要将这美好的娇颜一笔一画的绘进自己的脑海,那半空中的手指才抚过细细的眉尖,耳边响起一声嘤咛,程越悠悠转醒。

陆唯快速的放下自己的手指,莞尔一笑,“醒了?”

声音里有无尽的温柔。

程越迷迷糊糊的睁开双眼,赫然对上一张颠倒众生的俊脸,她撕的一声抽气,以为还在梦中。

陆唯被他迷糊的可爱劲儿给逗乐了,忍不住扑哧一笑。

程越感受到来自头顶的微热气息,这才知道陆唯已经清醒,看他这副模样,想是高热已经退却。

“笑什么笑,你昨晚烧糊涂了,拉着我的手不停的叫我娘亲。”

“还有脸笑我!”程越翻了个白眼,毫不客气的反驳。

陆唯轻轻摇起两人交握的手,凑到她眼前,小时候我娘总是喜欢这样牵着我,轻声的说道:“我已经很久没有梦见过她了,可能是你的手太温暖,谢谢!”

程越不自然的将手抽了回来,有些手足无措,她的耳根和脸颊泛起温热的潮红。

她慌乱的逃开那人灼灼的注视。

“那个,肚子饿吗?”

“昨晚只顺了几个馒头,我去拿给你。”

陆唯默默的握紧手中最后的余温,“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出宫?”

“啊?”程越给他倒了一杯冷茶水,又在桌上的竹篓里递出两个已经冷硬的馒头。

吃这些东西没有营养,她今日得想法给他弄些肉类才行。

“你刚才说什么?”她自己啃了一口,简直难以下咽,陆唯却吃得格外香甜。

“我说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出宫?”陆唯吃完最后一口冷馒头,喝一茶水,再一次问道。

“暂时不能。”

程越一边回答一边收拾自己,这一身脏兮兮的衣服是不能穿了。

“背过身去,我要换衣服。”程越小声的命令。

“为什么?”

陆唯抬了一下眼皮,迅速的作出反应,身后一窜衣物摩擦的声音,他心中突然升起一种莫名的空落感。

“我在南诏还有一件未办,自然还不能走。”程越如实的回答。

“我和陆通约定,今晚子时再闯一次灵水宫。”

“这次一别不知几时再见。”

“这王宫里凶险万分,你一个女子孤身在外定要多加小心。”

“如果有什么困难可去尹记找徐掌柜。”

陆唯一通嘱咐,身后却安静无声,“程越?”

“程越你还在吗?”陆唯疑惑的转身,

那女人竟这般悄然的离去。

陆唯不由的自嘲一笑,他再次环视四周,掂着脚站起身,自腰间取下一块白色玉佩轻轻的放入枕头下面,将这两日与自己有关的痕迹全部消除,一如来时的模样。

如果他与她的命运注定会一直纠缠,那么这一次的别离也只是为下一次的重逢留下更浓烈的色彩。

陆唯收起所有的情绪,快速的逃出掖庭。

他要再一次探查关押段侯旭的宫殿,既然自己付出了代价,那么不达到目的不是他陆唯的风格。

程越不喜欢离别,更不喜欢离别时的难舍的情绪。

忽如其来的相遇,应该用不告而别的方式结束。

“阿越,阿越。”肖缘用力推了推程越。

“你这两天很反常,有什么心事?”

好容易等到开饭时间,这个程越却一个人呆在角落里发呆。

“啊?干嘛?有事吗?”程越惊讶的回头。

“吃饭了,你没感觉肚子饿吗?”肖缘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她。

“可能肠胃还未恢复,我没什么感觉。”程越一脸搪塞。

“走吧,那更应该按时吃饭。”

这一天仍是心神不宁的渡过,但今夜程越选择了值夜,这里离灵水宫更近一些。

如果有什么突发的情况,她或许能做点什么。

好容易挨到子时,按说从昨晚到现在她睡了不到两个时辰,人应该特别犯困才是,而她此时的心情却格外清醒。

时间一份一秒的流逝,灵水宫方向没有任何不同寻常的迹象。

午膳后她趁机去了灵水宫找张晋闲话,发现那里的守卫增加了两倍,她有心打探几句那个段侯旭的事情,被张晋的上官打断了时机,只得悻悻而归。

陆唯让她和他们一同出宫,她其实也有所动摇,从这次他们的偷袭事件可以看出段侯夏的政权可能极不稳定,完全有被人取而代之的危险。

她曾听过段侯旭后宫被血洗的事件,东华宫如今还空着大部宫殿,那些昔日的主人在王权交替的那天大数人香消玉殒,何况她们这些毫无背景的下人,还不是一群蝼蚁任人踩踏。

轰隆一声巨响,将程越的思绪拉回了现实,没想到陆唯这次的反攻如此强烈。

她望着灵水宫逐渐升起的火光,情绪也开始波动。

不知道他们来了多少人,有又准备了怎样的计策。

一时掖庭各处的人两两聚集,无不观测着灵水宫的变化。

程越偷偷爬上御膳房的阁楼,躲在杂物间透出窗户,希望可以望见陆唯他们的身影。

灵水宫整个宫殿被包围着,这次的兵力怕是有上万人,看来段侯夏誓要陆唯死无葬身之地。

程越此时的担心已经冒到了嗓子眼儿,感叹英雄也不好当。

“阿越,阿越……”

肖缘扯着嗓门在楼下大叫,程越只得下楼相迎。

“怎么了,你害怕了?”

程越看着突然跑来的肖缘关切的问道。

“我是来求证一件事情。”

“恩,什么事情?”程越一脸疑惑。

“这是什么东西?”

肖缘举起右手,程越分明看见了自己还未来得及收拾的那件血迹斑斑的衣服。

“你什么意思?”

程越顿觉不妙,但也没有作出任何慌乱的举动。

她讽刺一笑,“这是我昨日杀鱼,杀鸡,当差时的衣服,你是要帮我洗衣服吗?”

“可是未经过我的同意,你进我屋子干什么?”

“那这个呢?”

肖缘举起一个沾着泥巴的蓝色布包,用力的扔在地上,包裹里有两条血色的毛巾和半只残箭头。

这分明是她今早埋在掖庭后园的柳树下,怎么被她翻了出来。

肖缘?自己的身边居然藏着如此心机的女子,果然还是识人不清。

但是她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了赏钱?还是为了她所谓的爱情?

因为张晋和自己走得太近?古往今来为难女人的人最后仍然是女人。

“你从哪里弄来的东西?问我做什么?”

程越一步一步靠近她,一脸无辜。

“阿越,这是不是你的东西?”

肖缘定定的望着她,不想放过她脸上的任何表情。

“不是。”程越回答得极其肯定和快速,没有任何思考。

“可是今早周回正好看见你拿着把铲子,在埋藏什么东西,他等你走后将它们挖了出来。”

“我说你这两天很反常,原来私藏刺客。”

“你凭什么说这是我的东西,好吧,退一步讲,这是我埋的东西,又和刺客扯上什么关系?”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窝藏刺客?”

程越冷冷的质问,并表现出心虚害怕的情绪。

“肖缘,我一直当你是好姐妹,没想到你会在背后捅我一刀。”

“我竟出不知何时得罪你至深?”

“我这是在帮你,你只要上高公公那里坦白交代刺客的下场,他会饶你一命。”

“如果你拒不承认,也没关系,羽卫军已经去你的屋子搜查,到时找出证据,可留没人救得了你?”

“对了,搜屋子的是张大哥。”

肖缘笑得一脸灿烂,像是解决了多年的仇怨。

“没想到你居然还告密?”

“我真是小瞧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