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人这下慌了,丞相府的嫡女若是在这里出了事,他们的父亲可不好交待。
这才有人跳下水去,将二人都救了起来。
孟熙楠那时候已经冻得嘴唇发紫,还是记住了那个小小的女孩。居然为了救自己跳下水来吸引他人注意。
这在被严重忽视的那段时间,让他鼻头一酸。
到底是孩子,言苏慈受了惊吓,上岸后就大哭起来。
奶娘来了哄也哄不住,好半天才缓过来。
想起那个落水的小哥哥,言苏慈在奶娘的搀扶下,找到了孟熙楠的卧房。
他面色已经恢复了正常,小人儿忘床边一站,豪气的拍拍胸脯,
“以后都是我罩着你了!”
若是平时,孟熙楠定是不屑,此刻看着他却有些眼圈泛红。
言苏慈没有注意,将腰间玉佩一摔,碎成两半给了孟熙楠一个,自己留着一个。
回忆起过往,孟熙楠不禁神色温柔。
“不过,若是舍我一人,换回全家人的平安,我愿意,若是终其一生也不能和自己心爱的人相守,那最后嫁给谁,又有什么区别,既然不能改变,就笑着接受吧。”
方才还情绪怏怏的言苏慈瞬间从地上跳了起来,双目闪烁着光芒,虽然面色狼狈却也更加灵动可爱起来。
孟熙楠回过神来不着痕迹的同她说趣,眼睛时不时的看向那枚残缺的玉佩。
“今天谢谢你,出来这么久,我也该回去了,有缘再见。”
一番倾吐,言苏慈心中顺畅了不少,拈了拈身上湿透的衣衫,阳光轻洒,裙裾下摆已经干了。
孟熙楠看着她离去的身影,唇角不觉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一定会再见的。
言苏慈径直回了自己院落,沁竹站在门口神色焦急,见她出现才松了口气,慌忙跑过来。
“小姐你可吓坏我了,好半天不见人影。”
“你小姐我能有什么事。”
言苏慈美目流转,纤纤玉指在沁竹额头轻点。
三月十六,和阳微煦,壁国上下举国欢庆。
天还未亮,就被沁竹叫了起来,梳洗穿衣。
乌黑柔顺的长发被盘成了漂亮的发髻,几缕碎发披散下来,带出几分飘逸灵动淡金色的绣花长袍外罩了同色的半透明纱衣,一直拖到地上。
“小姐不愧是壁国第一美人!”
沁竹不禁看痴了
“仔细你的嘴,进了宫中不比府里,时刻注意言行才不会被人抓住把柄。”
言苏慈看着镜中的人冷冷开口,沁竹自知失言不再言语。
临行前家人可以见面送行,教习姑姑早早带了一干人等退出去,只余丞相父女哭得泪流满面。
这一分别,从此言苏慈就住在深宫,再难见面了。
宫中的大队人马,监礼大臣,内侍宫女浩浩荡荡执着仪仗来迎接言苏慈入宫。虽说只是宫嫔进宫,排场仍是极尽铺张。
言苏慈含泪告别爹娘,乘轿进了宫中。
同言苏慈同日册封的,还有萧太后的侄女,礼部尚书之女萧晴儿。
不过因着身份和萧太后那一层关系,言苏慈初次进宫被封为昭仪,而萧晴儿直接被纳为了静妃。
虽是位分不同,两人却是同日册封,且阶品不同却同时步入大殿。
萧晴儿斜睨了一眼身侧的言苏慈,当真是姿容绝世,身姿柔美,面上隐含着哀伤更是让人我见犹怜。即使是同为女人的萧晴儿也自愧不如。
早就听闻,当日选秀皇上一眼就相中了她,自己因为太后的关系能顺利进宫而洋洋得意。却不曾想还有个人如同自己一般的待遇,这张脸着实让她嫉恨!
言苏慈对于萧晴儿的眼神早有感应,只是不做理会,自己对这宫中的尔虞我诈没有兴趣。
可若是敢犯到她头上,她也绝不轻易罢休!
心中如是想着,二人各怀心思的步入大殿叩拜行礼。
金銮殿上,孟熙楠一身明黄龙袍,不怒自威。全没了那日在河边的随和之气。
他唇角微勾,二人的两次相遇皆是因水结缘,第一次尤为刻骨铭心,若说是没有缘分他自己都不信呢。
“从今往后你们便是皇上的妃子,以后在宫中都要尽心竭力服侍皇上,相互扶持,可记住了?”
太后身着黄黑色宫装,神情肃穆。
宫中还没有正宫,太后这句话既是立威也是告诫了。
二人恭恭敬敬的答:“是。”
太后这才让二人起身。
司礼太监尖着嗓子宣读圣旨,言苏慈面上恭谨实则心中腹诽不已。一旁的萧晴儿眉开眼笑。
宣读完,言苏慈才抬眸看向宝座上的皇帝。不曾想却是那日河边巧遇的孟熙楠,见他笑意盈盈的看着自己,言苏慈心中懊恼双眸微嗔孟熙楠嘴角的笑意反而更深了。
见太后看向这边,言苏慈赶紧低下头去。
这一幕全被萧晴儿看在了眼里,眼中妒火滔天,太后面不改色的轻咳一声,她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
“礼成!”
语毕,二人朝高台上施了一礼盈盈退去。
出了大殿,天空湛蓝,没有一丝浮絮,像被过滤了一切杂色,瑰丽地熠熠发光。偶有大雁嘶鸣着飞过,两边高大的朱壁宫墙如赤色巨龙,蜿蜒望不见底。走了约一盏茶功夫,一行人停在了一座殿宇之前,门匾上写着烫金大字, 昭仪宫。
言苏慈看着这几个字心烦气躁,在沁竹搀扶下进了门内。
因着沁竹是她多年来的贴身婢女,就也随了她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