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看书 > 枫影仙侠传 > 第十章 南宗

第十章 南宗

话说自杨君枫领命前往南宗后,法尊表面上像往常一样理事,暗地里深思道尊的做法,却是不明就里。北宗五脉,海蟾一脉自海蟾祖师后始终式微。海蟾首座刘元昭一心想振兴海蟾,对会武极其在意。道尊此举有针对刘元昭之意,就算没有也要算有。法尊决心命上官博彦输掉这场会武,让刘凝珺拿到北宗会武第一。从而激发刘元昭对道尊的不满,这样对大计划的成功有利。

南宗,以紫阳真人张伯端为开山祖师的流派。张伯端原是全真道海蟾祖师的弟子,他和师兄王喆对全真道的理解产生极大的不同。遂离开当时的全真道,前往南方传教。建总坛于天台山,名曰悟真宫。南宗在南方发展迅速,与北宗交相辉映,后来居上赶上历史悠久的正一道,成为道门两大最主要的宗流。但南宗强大后,开始向北宗索要全真道精神象征《道德经》。道德经是太上道祖亲手书写的一部经典,象征意义大于实际意义。诸位看官一定在想为什么不要威力强大的镇教三宝呢?这正是南宗时任道尊的高明之处,南宗毕竟只是后起之秀,底蕴远不及北宗,就算拿到镇教三宝也必然被各方宵小觊觎,从此永无宁日,正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道德经》作为道门精神象征意义巨大,明抢比暗夺价值更大。就算拿到手也不用时时刻刻提防宵小。北宗时任道尊从全真道大局出发,同意以武会友的方式决定《道德经》的归属。每三年一次的南北论道由此诞生了。开始的时候彼此还能以和为贵,后来几轮下来北宗都胜了。多少有点南北同宗之情的老一辈去世后,晚一辈的火药味越发重了。终于形成了,每届论道北宗以送信为名同南宗打一场前哨战的惯例。北宗会派会武第一的弟子前往,南宗也会以大阵仗接待。

天台山悟真宫。今日有不速之客远道而来!“枫影簌簌落农家,君心不染凡尘霞。羽衣常带斜阳色,一馋一剑一杯茶。”杨君枫手持拂尘,御剑迎着朝阳而来。轻松落地,剑回鞘!南宗弟子对不速之客呵斥道:“你是何人?来我南宗做什么!”杨君枫轻吐两字“送信!”南宗弟子深知两字意义,色变!突然人群中飞出一男子,剑如风袭向杨君枫。杨君枫遵守道尊的以和为贵的叮嘱,剑未出,仅以指凝剑气抵挡。十数招,杨君枫只守不攻。明明有几次能轻松拿下来人,也是未下手!

“苏颐退下,你不是他的对手!”有人呵止苏颐的进攻。苏颐停下进攻到女子的身边道:“辅座,再有几招弟子就可以拿下来人了!”杏林辅座石娴,生气道:“对方明明一直让你,你还以为自己很厉害啊!”杨君枫知道是南宗的辅座,忙行作揖礼道:“晚辈北宗重阳首座座下弟子杨君枫,拜见辅座。”石娴上下打量了下杨君枫暗思:“这少年也不过十**岁,比苏颐还小一岁。苏颐被认为是南宗后起之秀,在这人手下怕是难走过一招!有趣!”石娴拱手道:“在下杏林辅座石娴,你打败了我的弟子,证明你有些本事。来和我斗一场如何?”杨君枫谦让道:“晚辈不敢!”石娴强辩道:“是不敢比武,还是不敢输啊!少废话,出手吧!”杨君枫无法拂尘入袖,太极起手式。北宗晚辈将一会南宗辅座了!

故事说到真大道。自从上次四都提点发现燕宗述后,掌教沈晓光决心追查他的下落。燕宗述行踪不定,他的亲妹妹燕敏却是有迹可循,隐居在晋阳东南一百里外的忘禽山中,建有一座无言山庄。沈晓光其实不想节外生枝,掌教之位牢牢在握;玉虚宫门人也销声匿迹;真大道归于一统。所以对燕宗述妹妹的事情他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当年打出的旗号是与玉虚宫势不两立。既然燕宗述行踪已露,他不能拆自己的台,这才安排了自己大弟子魏寒前往忘禽山无言山庄寻找燕敏。

忘禽山无言山庄外的石碑前。石碑上书“无言山庄,男人莫入”的红色大字,魏寒视若无睹向前走了几步。听见有人道:“你是没长眼还是眼睛不好使,碑上面写的清清楚楚‘男人莫入’!你没看到吗?”但见林中走来一妇人,约莫四十岁上下,眼神凛冽异常。魏寒作揖道:“晚辈真大道掌教真人座下大弟子魏寒,拜见燕前辈。至于前辈所言石碑上的内容晚辈看得很清楚。”燕敏冷声道:“既然你看到了,为什么还敢走进来?”魏寒从容道:“石碑上写的是‘男人莫入’,晚辈尚未弱冠,只能算是男孩!所以就大大方方来了。”燕敏仔细打量来人,觉得他眉宇间像极了故人,不由缓和了语气道:“虽然强词夺理,却也不失道理。你师尊派你来找我什么事?”

魏寒恭敬道:“师尊想知道前任掌教燕前辈的去处!”燕敏闻言脸色大变,全然没了一丝温和。一掌将魏寒震飞到石碑外,厉声道:“我不认识他,你也不要来我这里找他!还有,你再进林一步杀无赦!”说完拂袖,转身怒气冲冲的离开。魏寒看着架势就知道师尊所说的都是对的,他们兄妹果然严重不和。魏寒自衬根本不是魏敏的敌手,惹怒她也是自找没趣。只好悻悻的离开,前往附近镇上暂歇,再想办法。魏寒刚走,身后出现了燕敏。燕敏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嘟囔道:“怎么和魏师兄这么像,难道他是当年灾厄下的遗孤?不会呀,大嫂带侄儿跳崖时已八岁。侄儿以前见过我,如今相见不会认不出我。难道是他?”燕敏心思到此,不由的冷笑“想不到沈师兄这么个外表看上去冷漠的人,也会有温情的一面。或许这又是一场新的阴谋呢?”

燕敏所思,魏寒自然不知道。他还是第一次能单独远行,在忘禽山附近的小镇上找了家客栈住下。安顿好就出去四处逛逛,镇子虽小却是十分的热闹,各种杂耍、摆地摊还有斗鸡。魏寒一身道袍行在市井间,显得格格不入。来到间面馆,正寻思进去吃碗面呢。听到里面传来了一名女子的声音“你们居然以次充好蒙骗老娘,我看你们是不想活了!”声音清脆,语言粗鲁,很是不搭。魏寒好奇进面馆,见一妙龄女子女扮男装左手正揪着伙计的衣领,一只脚擦在板凳上。站着明显比伙计矮一点点,气势却大很多。右手指着碗里少的可怜的牛肉,一双眼满是凶意。伙计一脸无辜道:“姑娘,我们店里的牛肉一向分量很足的!我们不敢以次充好。”女子攥起拳头,作势欲打伙计。一旁的掌柜赶紧过来讨饶道:“姑娘,小店照顾不周。既然您有真凭实据,那小店就不收您的面钱,您看怎么样?”女子放开伙计,拿起桌上的剑扬长而去。

女子走着走着感觉身后有人跟着,猛的回头发现竟然是个年轻道士。女子没好气道:“你个臭道士,跟着老娘做什么?是不是有什么非分的想法!”魏寒略显尴尬,从容道:“姑娘,人家开店做生意是为了生活,您何必为了一两个小钱和他们故意过不去。”女子装傻充楞道:“你说什么我不懂!”魏寒道:“小道虽然没有看到全过程,可是姑娘袖子装牛肉意欲何为?”魏寒左手提起女子左袖一甩,一包牛肉居然掉出来了。女子见被揭穿,突然变了脸一掌推开魏寒,飞走了。跑了约一刻钟,女子觉得没人追来停下脚步,发现道士居然就在前面站着。女子警告道:“臭道士不要在跟着我了!否则我动手,你可要吃亏了!”魏寒双手抱臂,笑道:“你该给店主人道歉!我就不跟着你了。”女子大怒,双掌运气,胸前现太极。魏寒心中一凛“这不是真大道最上乘武学,太极十三掌的‘太极圆转’。那可是师尊才会的!”不敢大意,忙指凝剑气,剑式掌法相抗。魏寒被震退数步,嘴角见红,定眼一看人已经没了踪迹。魏寒大骇心道:“这女子是什么人?看来我得回去问问师尊。”当下强抑内伤,回转客栈疗伤。

女子轻易的胜了道士,哼着歌吊儿郎当的走在小镇外。听到有人道:“师妹,不该做这种事情。”女子怒气冲冲冲着树上的男子,吼道:“老娘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反正又没有人管我!”男子酷酷的坐在树枝上道:“湘云,我父亲和姑母都很关心你。怎么会没人管你呢?不然我坐在这做什么!”燕湘云道:“舅舅和我老妈,一个整天不见人影,一个把自己困在破庄子里,哪里有时间管我?燕翎你也别管我,不然我像打那个道士一样打你!”燕翎飞下树笑道:“师妹,我爹传你天心诀是希望你能扶正祛邪的,不是恃强凌弱更不是拿来蓄意伤人的!”燕湘云一脸不屑,道:“哼!武功是我的,我爱这么做就怎么做,你不服气打我呀!打过我再说这种话。”燕翎一阵尴尬,咳了咳道:“师妹,你不要小觑天下英雄。你这是坐井观天!须知山外青山楼外楼啊!”燕湘云揶揄道:“得得得,别跟我扯这些。你能打过我再说!”燕翎笑容僵住了,燕湘云舞者树枝得意的哼着歌,走了!

南宗总坛,杨君枫一会石娴,一声喝开战。石娴玉手凝气,双掌轮转如风,劈、砍、挑、推虎虎生风。杨君枫不想伤和气,施展内家拳法太极拳,巧卸石娴拳势。两人在悟真宫山门前的坪地上,斗得难分难解。石娴身为女儿施展的是霸气的掌法,而杨君枫作为男子是以柔克刚,说来很滑稽。石娴见对方留手的情况下,依旧攻防有序、进退有度,心中赞叹好胜心起。掌势再变,霸气掌法转换巧掌,双掌若锁,配合脚步的八卦走位,困战敌手。杨君枫自身对拳掌这类武学本就了解不深,加之江湖阅历不够,没看出辅座的掌法路数,不敢轻易变招,匆忙应对一时支绌。周围的南宗弟子见辅座占了上风,纷纷喝彩!喝彩的词语也是五花八门的,最难听的是“石辅座好好的教训,北宗不知好歹的!”

杨君枫被辱骂正晃神之际,石娴掌风已至。杨君枫应对失据,连挨了两掌。石娴虽有好胜之心出手却是很有分寸的,打在杨君枫身上是不会有大碍的,正欲收手罢战,也算找回南宗面子。惊见杨君枫脸色变得异常难看,眼中更是杀意浮现。石娴听见南宗弟子各种喝彩声心叫不好“他年轻气盛哪里受得了这种讥讽,自己不该逞一时威风,这下失算了。”在杨君枫看来,自己前面的忍让,对方不仅不感念,还出手打了自己,本就气愤难平。周围的南宗弟子更是各种讥讽。他本就是年轻气盛的人,有头脑一发热就不管不顾的毛病。顿时锋芒毕露!

杨君枫一声冷沉,衍一剑出鞘。饱提内元,顿时剑意勃发。南宗弟子感觉周遭被剑意压迫,吓得说不出话来,苏颐心道:“糟糕,他这是拼命了吗?不过,这出剑的气势恐怕是五脉首座才有的。”杨君枫右手横剑如一,左手食指和中指指向眉间像在思考,周遭剑气向上,金色剑光如阳。正是神识九剑终式以阳克阴之招‘九心善知’!石娴见状饱提真元,凝气于掌。极招相会,众人震惊!更惊讶的是,石娴抵挡不住被剑气所伤。飞出了场地,幸有人飞身接住了。石娴在他怀里还是忍不住喷了口血,南宗众弟子见辅座受伤,纷纷拔出佩剑欲战杨君枫。杨君枫何惧天下人,一个右转身面对南宗弟子来势汹汹,衍一剑散发出蓬勃的剑意。眼看一场暴风雨将至。“住手!”石娴呵斥道:“都给我退下!”南宗众弟子一顿,不知所从。抱着石娴的人道:“本座命你们都给我退下!”南宗众弟子见是杏林首座石古源,石娴的兄长。不敢再做什么,纷纷愤愤不平的收剑。杨君枫见状平复了下情绪,也收剑回鞘,手持拂尘看着石古源。

“年轻人,刚则易折啊!”石古源看杨君枫眼神中充满了气愤,劝道:“有的时候能受气才是福气,受不了旁人的三言两语,就失去冷静。不学会收敛锋芒,吃亏的是你自己。”杨君枫不服气道:“阁下口中的旁人,是指南宗这么多弟子吗?这样讥讽甚至侮辱的言语就是三言两语?所谓的收敛锋芒就是要忍受无谓的人谩骂,在下不屑也!”杨君枫言辞锋利,浑不怕身在敌营。石古源看他像看到当年的自己,不由会心一笑,道:“好好好,你是来南宗送信的。不是来吵架更不是打架的吧!跟我来见道尊吧!”石古源扶着妹妹领着杨君枫径直向正殿走去。沿路南宗弟子对杨君枫指指点点感觉愤愤不平,杨君枫视若无睹更加昂首走在路上。石古源兄妹俩见他这样,都笑了笑。进得大殿,紫阳辅座叶汝熙见心上人石娴受了伤,眼中对杨君枫充满了杀意。

南宗现任道尊卞瑖,道号清虚先生。刚满五十,头发和胡子黑中掺白。见石娴居然被杨君枫打伤了,认定杨君枫偷袭的。心有怒意脸上不表现出来,语气却十分冷淡道:“给北宗送信而已,怎么会打伤我南宗辅座!”语气冷淡,言辞问罪意味深重。杨君枫路上其实已经冷静下来,越想越后怕。感觉自己这个毛病怎么改不了呢?明明很注意的!听南宗道尊的话越发后悔,心中悔嘴上不说,假意道:“晚辈受伤在前,因为年轻没有把握分寸这才出手重了些。请南宗道尊恕罪。”道尊脸色微变,一侧的叶汝熙更是怒上心头,石娴忙帮腔道:“的确是像杨君枫所言,属下一时不慎才被他打伤的。”卞瑖一声冷哼,厉声道:“好小子,居然无故伤我辅座,是欺我南宗无人吗?”卞瑖一意逞威,自动忽略了石娴的辩词。石古源见状忙道:“道尊,这小子伤我亲妹!就让我亲自出手讨教他几招!”石古源名为替妹报仇实际上是维护杨君枫,他怕别人出手不分轻重,打死杨君枫制造南北危机。杨君枫对石古源不了解,以为他真要对自己下重手。心中暗自惴惴不安,正不知该如何收场。一侧的叶汝熙出列道:“与北宗后辈过招,何劳首座。道尊请让我出战吧!”卞瑖应允了,石古源心中一凛深知叶汝熙爱慕自己妹妹,所谓请战是假公济私替妹报仇,怕是要惹出事端。

果然,叶汝熙竟对杨君枫道:“比武无眼,生死不由人啊!你可要注意了!”这可是生死局啊,杨君枫灵机一动,抗辩道:“晚辈误伤了辅座,晚辈真诚的道歉,自回北宗领罚。至于比武嘛!晚辈是代表北宗送信来的,根本无意比武。如果诸位有气力的话,何不留在明年三月的南北论道。这么多长辈在这里欺负我这么个晚辈算怎么回事!”叶汝熙怒准备出手,却是被石古源拦了下来。卞瑖见杨君枫的口气虽强硬,话却有道理。自己的确没必要跟北宗的晚辈计较,自跌身价,开口道:“少年,回去告诉北宗道尊。明年的论道好好一较高下!离开吧!”杨君枫得令向石娴行了作揖礼,飞也似的溜了。

杨君枫一阵风逃离了南宗总坛,出了山门。回头看了眼南宗,长出了口气。原计划是顺便在江南逛逛的,现在害怕南宗的报复,只好赶紧回北宗。正欲御剑飞行之际,突然被南宗弟子包围了。为首的正是在大殿上见过的紫阳辅座叶汝熙。叶汝熙冷笑道:“伤我辅座,就想这么离开吗!”话甫落,数十名弟子退后留下叶汝熙和四名南宗弟子,从着装来看这四人定是南宗中的有地位的高手。

急急急,杨君枫深陷南宗包围,以一敌五,他是否能杀出重围呢?在杨君枫送信南宗期间,水狼凛君率残部逃回西域,传说中的西域五族即将揭开神秘面纱。真大道魏寒寻找燕宗述又将继续发生何种故事呢?一切精彩尽在下一章《西域妖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