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问继续抛出一些话，都是陈家情报系统得来的重要情报：“据我所知，霸云城城东有个小裁缝店，店主是个漂亮的女子，好像那家店是你投资的，那女老板还有个没爹的儿子啊~”
莫问前后两段话，深深的刺激到了段垣，他的心一下子凌了起来，这些年隐去了自己的原名，从十八岁便开始在天墟城打拼，八年坐上监狱长的位置，他这一生真正重视的人并不多，算来算去，那三个都已经被莫问说道了，令他怎么不怕。
是个人便会有弱点，而这些弱点都能成为交易的有效筹码，无疑莫问已经是做的很好。
段垣苦笑了一声道：“我真的是小看你了，能查到这些情报，能收复八星强者，坐拥如此实力的女人，你真的很不一般，我当初真是应该在那燕青身上也都下毒的，可惜啊可惜……”
段垣似乎苍老了几分，尚且三十岁的年纪，正是壮年，竟然有了几分迟暮的意味，实在是因为眼前的年轻人太过强势。
我已经安插了人手在霸云城，如果我死了，那么我说的三个人也必死无疑，现在监狱长大人，我想我们的谈判应该放在同等的层面上了吧，我们合则两利，我可以给你时间好好想清楚，顺便在告诉你一句，陈家基地中我掌握了一半的军力，拥有自己的死士团，这半年时间，我所作出来的事比你想象的要多得多，我现在的身份是陈家大总管，等我再筹备一段时间，和你里应外合，甚至拿下整个北煞城都不无可能。
当然若是你一意孤行，非要和我同归于尽的话，那我也就值能感到无奈了，不过我始终认为监狱长大人是聪明人，对吗？”
几句话说得极有分寸，便是段垣也丝毫找不出什么破绽，旁边始终闭着眼睛的樱道也是睁开了一下双眼，余光看了下莫问，似是有些称赞的味道，而蒂琳娜眼睛中就全部都是小星星了，太帅气了，男人就应该这样霸气啊，她真的是太佩服自己的眼光了。
段垣的手握紧了莫问拿出来的碧玉茶杯，杯中的茶飘出淡淡的香味，清宁且令人舒爽，但他的心情却无疑是复杂的。
饱含深意的看了莫问一眼，他继续道：“合则两利，我很喜欢这句话，你的确已经具有和我平等对话的资格，那么北煞城攻下之后，五五分。”
“呵！”莫问站起来，双手背负，往外走了几步，猛然转过头道：“监狱长大人，你还真当我是三岁小儿，真这么好耍么，五五分，你还是不明白北煞城对于整体战略的重要性，还是你假装不明白，那我就好好跟你说清楚，整个北煞城若是有我插手，控制陈家，在关键时机倒戈，那么几乎可以不需要耗损什么兵力便能拿下，而若是我不帮忙，你就只有死，大不了我陪你一起死，哦，当然还有你的老母妻儿，所以北煞城我全要！”
“你这有点狮子大开口了吧，我也出了力，难道一点都分不到？”段垣冷笑着，眸子有些阴冷的看向了莫问，他也是有火性的，只是终究有所顾忌，已经是极给莫问面子了。
莫问自然是能够掌握分寸，旁边的唐紫三人也都没有说任何话，完全是成了配角，他们发现对于莫问，都是低估了，这个少年已经给他们带来了太多的惊讶，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似乎不过如此。
“监狱长大人，其实你已经赚了，你要记得，你可以不用死了，还不知足么，而且别忘了，我们以后可还是有合作的机会的，毕竟我的小灰就在你的手里，还能把你怎么样？”
莫问这就是赤裸裸的打脸行为，就是要让段垣憋屈，然后又毫无办法，对于那些曾经给予他痛苦的人，他向来是不会给予任何仁慈的，虽然这些所谓的后来利益分成没有任何的意义与价值，但莫问还是十分乐于见到段垣肉疼和不爽的样子，并且这还是筹码，莫问心中自有定论。
“里应外合，合则两利，分则双亡，监狱长大人好好想清楚啊……”莫问语重心长道，那眼神中分明有些得意。
段垣咬牙切齿，瞪着莫问道：“你！”
莫问急忙做出了一副我怕怕的样子，随后道：“监狱长大人息怒，小的可真是承受不起，我们是在合作，又不是要兵戎相见，何必动气呢，淡定，千万要淡定啊……”
段垣心中那个憋屈的窝火啊，简直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他很想将面前的少年给劈了，如果不计后果的话，但是他在乎，他不敢……
莫问死，便是他死，而且自己在这世间最后的牵挂也必将覆灭，不孝有三，无后乃大，段垣也不想自己断子绝孙了，所以他只能选择妥协。
闭上眼睛，压制住心中的怒气，段垣冷静下来，那双怎么看都透露着一股子阴霾味道的眼睛盯着莫问，却是收敛住了怒火，冷冷道：“好，北煞卫城可以全部都给你，但我损失的兵员物资你总是要补偿给我的吧。”
莫问适可而止，知道不可以逼得太紧，否则可就适得其反了，很是爽快的答道：“好，双倍奉还。大监狱长，愿我们合作愉快，你应该看得出，我们其实是一类人，都不甘平庸，不是么……只是有一点，你的运气比我好，因为我的命在你手里，但又又一点十分不幸，就是我死即你死，这算不算是生死与共啊。”
半开着玩笑，段垣的脸色却是始终阴沉着，莫问的一句句话便如同针扎在心上一般，令其无比痛苦。
“奥，对了，监狱长大人，我想见一见我家小灰，我有必要确认一下他是否遭遇到了虐待，我们已经好久没见了。”莫问叹息着摇了摇头，眼中露出感怀的神色来，这倒不是惺惺作态，完全是发自内心的了。
段垣看着莫问，竟然是并没有怎么推脱而是爽快的答应了：“可以，小灰就在我房间里，每天都好吃好喝招待着，当然这里有个密道，我觉得只是你一个人去看的话，我能够接受。”
“好，我一个人去。”说着莫问转过身对着樱道和蒂琳娜道：“你们先退下，我过儿便出来。”
“是。”樱道认真的回答，看上去实在是像一个尽忠职守的侍卫，这让莫问心中暗爽了一把，若是让樱道去演戏，那奥斯卡金奖绝对非他莫属啊，而蒂琳娜则是点了点头，眼神的交流已经足够。
莫问伸出一只手，做了个请的姿势，不客气道：“监狱长，请带路吧。“那语气分明有些盛气凌人，仿若在命令下属一般，是个人被这样指使着，心里都会十分的不爽。
但段垣也只能忍了，他心中只能劝慰自己，合则两利，为了长远的计划，忍一时风平浪静吧，想想以后，终究有一天自己能够达到十星阶位，那时候纵横天下，直接将莫问这兔崽子给灭了，大丈夫能屈能伸，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段垣的确是很具有自我安慰的精神，没过多久心态便已然调整过来，重新换上他那冷冽而又耍酷嫌疑的阴翳笑容。
“随我来。”段垣淡淡说了一声，然后便不顾他人一步步踏进了屋子，这屋子极大，上等红砖做的墙，上面的金色琉璃在阳光之下熠熠生辉，一切都尽显奢侈，莫问在心底感慨了一声便跟了进去，唐紫也是留在了外边。
“娜娜你眼光不错，调了个好男人，就这份魄力，便是难得了。”樱道如此正经的说话也很是难得，而一般情况下，樱道那憨厚枯槁如同农民大叔的形象因为站着了腰板，眯着的凌厉双眼而瞬间高大起来。
蒂琳娜坐着拿起玉杯喝了口茶，挺起很有份的胸部，自豪道：“那是当然，老娘挑人的眼光能差么，我家莫问啊什么能力都强，当然有的不是你能见识的。”
在唐紫错愕于段垣那刹那风采的时候，这大叔立刻猥琐的笑了出来，瞬间，形象全毁。
步入门中，那门边如同被阴风吹了一般，猛的关上，这巨大的房屋之中装帧十分精致，大到中间吊顶的大圆床，小到一盆小盆景，房中阵法投影仪、红檀木制得方桌还有各种精美绝伦，明显价值不菲的工艺品应有尽有，东墙一整面书架，上面放满了书，莫问一眼望去，这些排列整齐的书中似乎都夹着些标签，看来段垣也并非是将这些书籍用来冲面子的，而是真的利用。
智慧的来源向来是与书籍密不可分的，大到治国，权谋，统帅小到攻心，市井，还有对于一些阵的记载使用和产生，这些对于个人的修养和能力的提升有着很重要的直接关系。
而且段垣是一名阵法师，看书对于他来说更是可以理解为一种冥想锻炼感知的过程，博大精深方能成就大器，只可惜心性已经歪了，学再多也是无用，莫问冷笑。
“监狱长大人还真是有些闲情雅致，这满满一架子书该要花费多少时间去看啊，大人莫不是想成为联邦的著名学术专家？”莫问嘲讽了一句。
段垣自然不会在这些小事上再动什么火，想到莫问的那些逼迫，他心中堵得慌，还是当做耳边风罢了。
“读史明智而已，我一向认为智慧才是最强大的武器。”说着段垣指了指自己的脑子，那脑子中装满了阴谋诡计，尔虞我诈，利用与被利用，生命在他眼中或许便只是一种价值的标码，毫无疑问，莫问的价值应该还算是不错的，而且还是属于可掌控范围之内，总之段垣觉得自己能够获利。
“好个读史明智，但我不在乎这些，我只想见见我家小灰而已。”莫问笑着道，十分灿烂，让人很难喝之前那雷厉风行的果决之人联系在一起，只以为是一个乐天派的邻家大男孩。
“何必这么心急，反正会看到的。”段垣嘴上这么说，却是走到了书架之前，哪儿有一个竖着的木杆，上面顶着个金制得狮子香炉，之间段垣在那狮子头上扭转一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