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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圭玉

现在的情形真是糟糕到了极点!表面上,五个对两个(或者一个半吧)力战群魔的场面;实际上,我很可能被这个女人利用,知道了一些不该知道的事情;而目前的状况是,我只能保持这个秘密。

极度紧张的情绪之下,我连感冒的鼻子都被治好了,至少是通气了。

问我为什么?如果你现在被一把打开了保险,子弹上了枪膛的点45口径M1911ACP半自动手枪指着你眉心,你能怎样?!你能不通什么?!

没错,没有错,屎尿屁,甭管神马不该来的东西,这时候该通的顺着该通的地方,它们都会来——简单的说,老子尿X了!

恩,没错,我尿了。就是这样,于是原因,大家都懂得。

那个,我是真的憋不住了,相信我,真的没忍住。于是我顿时感觉裤裆里热乎乎的,随着我身后的人群有人喊了声“老大,这傻瓜尿衰了!”所有人的目光都关注到我的胯下。

虽然我是躺在地上,可也能感受到这种蔑视的目光。

范冲此时在一旁冷笑:“瞧你小子现在这个衰样……”

我看着眼前的手枪,眼睛都有点斗鸡眼:“董兄弟,哦不要,董哥,这、这玩意儿挺贵的吧,万一走火了,不好……”说着我就往旁边移动。哪知道董原根本不吃我这套,只是冷笑一声,此时已经来到他身旁的封定天撩了撩他的齐肩变态长发,接口道:“容易走火有人才会下决心嘛。别动!小心一会真的走火。”

封变态所说的“有人”,自然就是姜妍妍,可现在万一要是真有什么东西在她身上,而那东西正是我和她在浴室之时,她偷偷藏起来的,那就说明董原一直在跟踪我们。而这屋里的人,很有可能都知道,我们在演戏。

若这是真的,可不是那之前的戏码全都白演这么简单,姜妍妍交出那个东西,我立刻会被灭口,而姜美人不交东西,以董原在场任何一位的狠辣性格,我照样会被灭口。这帮妖怪在气头上,脑子一热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杀人对他们来说就不是事儿。也就是会说,怎么着我都就要去鬼门关报道了,除非董原突然良心发现。

这会我的命都悬在我仇人的右手食指上,只要他的这根纸头一扣扳机,我的人生就这么到头了。

此时仿佛即将临终一般,我暗自咒骂姜妍妍,她不冲动要坚持回她的蹊跷房间,一切都不会发生。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建立在姜妍妍暗自在浴室里拿的东西就是他们想要的。

我此时已经双眼呆滞,心里料想姜妍妍的这一记死亡之吻可把我害惨了,如今的自己就好象待宰的羔羊,静静等待着董原这个屠夫手中的屠刀,整个房间里的空气都是凝滞的,令人窒息,加上又是在黑夜中,更增加了恐怖之感。

时间凝固了五分钟之后,董原突然撤下了“枪”:“我就说他们不知道嘛!”我立刻意识到一个最基本的常识,平民携枪是违法行为,而精于此道的董原不可能让自己亲身弄险。

而胡诌的话更应征了我的想法,他在董说了那句之后跟着笑道:“没想到我游斯辰老铁对枪械这么熟悉的人,竟然也会有看走眼的时候。”接着他拿起董原之前手中的枪,不知何故,此时依然到了他的手里对准我,“啪”一串火焰从枪的弹孔处冒出,这是一把酷似真枪的打火机!

“人命关天,我也怕死,”我苦笑了一下,这东西论外形确实非常真实,而且磨损的样子和质地无论哪一条都无可挑剔,自然这也包括董原刚才的“演技”。

我虽然心里不平之际,但还要装作若无其事:“我的事你都知道了,那唐瑶那里……”

封变态立刻开口打断我的话:“放心!唐瑶那里,我替他保证,守口如瓶!”听到他的这番废话,我就打心里恶心。关他屁事阿!

看现在的样子,他们也拿不准我们究竟有没有使诈。我坐起了身,做了一个无奈的手势:“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比激动嘛老铁。”胡诌摆了摆手同样也用十分委婉的态度道。我冷笑一声,不愿意看这个叛徒一眼,而胡诌的底细到底如何,现在我也没有头绪,这个原本熟悉的死党也成了一个迷,当下最重要的判断,他极有可能对我不利,是以对他不能松懈防备。

看到我这般,董原还是没有生气,这家伙的怒点是真高,绝对不是脾气好,而是他高傲,觉得不值当罢了。

董原道:“游同学,你先稍安勿躁。既然你也跟了来,不妨先坐下,听个故事,你不是很喜欢写故事的人吗?”

我本人是经受过样严格的侦查训练的,虽然行动力垫底(不要在意这些细节)意料之中这位“花衣阿五”的微表情虽然告诉我他十分的不满,而他的高冷原则并不允许他立时发作,可能是自己占了优势,又或者是多年之前的投稿被侮的旧事刺激了我神经,在这种被群围的情况下,我居然还很不厚道的说了一句:“‘坐下’?我现在分明是‘躺下’了,哈哈!!”

董原没有接着我的话题做过多的纠缠:“你知道南疆战役吗?”

我冷仄一声道:“切,又是南疆战役,怎么这么多人对这段历史感兴趣?”

此时我们交谈的姿势十分奇怪,董原很有风度的走在沙发上,而我则躺在地板上,我们双方都没有实现上的交流,这种对话方式显然是非常不礼貌的,我却自顾自的,显得董原只好尴尬的低下头冲着我看去;我的这种傲慢使得范冲又想上前来揍我,他总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却被封变态喝止,而董原虽然显得尴尬却并否认我所说的话,接着便开始了他的讲述。

董原继续道:“看来那个人已经先来找你了。”

董原口中的“那个人”我当然就意识到了不知道是姓孙还是姓椎名的中日混血籍商人,于是我变故做惊讶的道:“你这么知道了?”这位“花衣阿五”果然不是省油的灯,立刻揭穿了我:“我怎么知道的,你不早就知道了吗?”我不作声表示默认。

董原看我也不反对,便道:“那个人有没有和你提到一块玉?”

“玉?”我脱口而出,“是,玉。”董原以确定的口气道。

封变态补充道:“我们在找一个圭样子的玉。”

我道:“‘乌龟’的‘龟’?”我这话当然没有任何侮辱的意思,玉经常被作成乌龟的形状,何况以封变态的文化程度,我也不会想到哪个GUI字,是以第一个让我有这个字的联想。

封定天却甩着他变态的齐腰长发,摇了摇头:“圭玉的圭,两个土地的土相叠,你博学多才,应该知道这个字。”他这番话让我始料未及,可见他也是有文化的,只不过是我的成见才一直被掩饰。

我此时诧异的程度很深,以至于我的身体已经不自已的坐了起来。是以才能看到董原在点头表示认同。而我也将自己遇到的事情经过(除了姜妍妍的部分是乱说一气以外)

董原沉思了片刻,轻声的自言自语道:“怪事。”顿了顿之后,他用极其诚恳的语气对我道:“那他有没有提到‘缸’?”

这次我找了共鸣点,对他道:“他提到了王稳新的那口缸。”

董原点了点头:“我要说的故事,正与此有关。”

我面露无奈的抖了抖裤裆,然后对董原做了个继续的手势。此时我的箱子十分尴尬,就连姜妍妍也带着尴尬的面容。

董原道:“那个家伙应该向你提到了南疆战争,那个时候,我军有一个连队在担任掩护任务之时,不小心走入了越南军队的包围圈,而担任这支部队的最高指挥官,则从来没有接触过战争,你知道那个时代的我军作战部,这两个人是完全没有作战经验的新兵级指挥官,于是在这个时候,他们被吓破了胆,决定全员逃跑,结果被越军俘虏。”

我此时的情绪已经恢复了过来,到:“这算是自卫反击战的轶事了,我有所耳闻。”

董原表示同意:“这件事情中有个细节,那个连队在被包围之时,他们中的指导员首先提议投降,按照当时的制度,没有人能反对,或者敢反对,而仅仅有个排长不愿意,连长指导员就说‘党支部讨论通过了,个别同志不同意见的可以保留意见’,那个排长还是不依不饶,要带人突围,当时的情况一度失控,差点火并起来。而那个连长指导员为了稳定军心,就连忙下令把这个排长捆起来,然后带全连投敌了,战后交换战俘,连长指导员被判死刑,其他党员都判了徒刑,就那个排长因为坚持原则,还算照顾,被安排提前转业了,和其他被俘人员待遇类似。”

“我听到的版本和这事差不多,”我一缩此时通气的鼻子。

可董原摆了摆手,让我听他说下去。而他说的话又否定了自己的说辞:“实际上当时的这个连队的连部里确实起了争执,而是为了此刻我们要谈论的事情。”

这有点让我意外,不过很快就接受了他的意思。董原无非就是想说他的故事,他继续道:“实际上,这则消息是有误的,实际上,连队起了争执是因为排长想私吞了一块玉,哦,就是我们现在要讲的这块‘圭玉’,而实际上被专业的那个‘排长’是他们排里活下来的排长身边的勤务兵,基于爆发战争的特殊时代,他们这么报道,这种原因大致你也应该明白。”

我对于这件事的获悉方式是来自于已故父亲的手札,但我是在非常特殊的情况下偷出来的,而这手札的真实性从来没有被得到验证。

是以董原的这话应该有可信的成分,我此时的心里不止这一个疑问:“你到底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这和那块玉到底有什么关系?如果我没猜错,是不是那位排长勤务兵应该和你颇有渊源?”

封变态立刻接着我道:“你的问题太多了,聪明人从来不问这么多问题。”

董原也没有回答我,看起来完全没有兴趣再说下去一样。我心中暗暗一声叹息,自己是太急切了,想快些逃出这个无聊的测试游戏,而我再问下去,就显得我很蠢了。

实际上,我再问了,他也不会回答我。也就是说,接下来的细节,属于他们不能告诉我的秘密,这个秘密,要么跟通过这个测试有关,要么就跟他们的把柄有关。

无论是哪一条,他们都不会再说了。

而之所以董原之前和我分享这个信息,我猜测应该是这个测试中他的一条任务,这个任务应该是提示我些什么但基于他自己的利益又不可能告诉我全部的事实。因为以董原这么高冷的性格,是不削和我多说话的。而到目前为止,只是我的揣测,并没有十足的证据,连“一足”都没有。

可能是想让人捉摸不透,亦或是别有深意,“完成了任务”的董原此时已经做到了姜妍妍房间的床上,神色也显得极为轻松起来,他本人对这种事情毫无顾忌,嘴里叼起了最爱的七星烟。

此时我听到姜妍妍娇嗔道:“姓董的,你不知道在人家房间不能抽烟吗?”当然这种声线是她故意卡出来的,女人总是有办法用声音将自己伪装的很好,哪怕就是个高中生。

董原这才开始打量姜妍妍:“哟,这不是姜校花嘛?”这句话当然是故意而说,与他刚才的话牛头不对马嘴,姜妍妍冷笑道:“哦?董同学你才想起来吗?”

董原非但没有回答我的话,继续之前的话题,反而故作轻浮(在这种场合,他不是这样的人),露出了一种男人之间都心领神会的眼神,对姜妍妍道:“姜同学,你做我女朋友怎么样?”

他这话丝毫不顾及范冲的立场,这个只会胡乱发脾气的废物的死穴显然是赵家的公子哥儿兄弟,一提这两个人,他的名字立刻从“犯(范)冲”变成了“就范”;另外,在董原这类大事不糊涂小事乱来的风流痞子的观点看来,除了被绿拿来当娱乐,此时的范冲已经没有其他存在的意义了。

我心中暗笑——姓姜的你自己要进这狼窝吧,看你怎么办!董原的话自然能听出他还是没有放下戒心。而此时姜妍妍没有说话,只是一个劲儿的保持沉默。

胡诌想说什么却被封变态使了眼色,警示他闭嘴。这个过程却被我的眼睛全程捕捉,我冷哼一声:“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既然有事情就不怕让我知道。”

封变态也冷笑道:“你小子成语用挺溜吖。”

此时董原打了一个响指,让他身边的人安静下来,视线依旧没有离开我身后的姜妍妍:“姜同学,你还没回答我呢?”听到这极具**意味的怪话,我不知道那里来的勇气,直接跳起身,怪喝了一声,紧接着大叫道:“欺负女生,你算什么本事!?!”

我怒吼的声音极响,众流氓估计是亏心事做得多,听到我的一声爆喝,他们中相对镇静的是董原和封变态,其他人都以为我隐藏了什么实力,要开个大;结果在我这一吼之下,让这些平日里作威作福的狗娘养的们好好的猥了一把!

董原从沙发站起了身,歪了歪脖子,发出咯咯的响声,然后突然一个翻身踢,我只觉得嘴唇骤然一阵剧烈的麻痛,虽然不至于把我踉跄击倒,却也着实后退了几米,当我摸着麻痛的凌空一跳,又坐回了原位。

董原道:“这什么功夫阿,让我也领教一下呗?”这话显然是恶意的讥讽,可他明知道我弱鸡何必讥讽我,难道是姜妍妍有什么地方还没有逃过这个混蛋的贼眼?!

而我此时已经全然慌神了,但还在为着面子死撑:“你别过来,我告诉,我,我练过的!”

董原早就看穿了我的虚声恫吓,此时,他缓缓抬起了左腿,准备给我来个近距离接触。正当他起脚之际,突地一声清脆的声响伴着久违的海风——船舱的玻璃窗被射出了一个洞,而与此同时,我看到封变态的手,正在冒着青烟,这比科幻片还科幻片,他居然徒手(而且是单手)握住了射击而出的子弹!

用手接子弹,这家伙还真是个变态!太特码黑暗了!这种场面不科学阿这个!他到底练什么邪门的横练功夫?!

当然随后我便看到,他也因为子弹在射出时所产生的扭力剧痛,猛然的甩着手,叫你乱来呀!

胡诌忽然道:“大家准备!”原来这言外之意是早有准备了,而和我说话,显然是为了把这个埋伏起来的人给诱出来!我第三次做了鱼儿!

此时缓过劲儿来的封定天用古怪的眼神看着我道:“瞧啊,我也会说成语,比如‘引蛇出洞’!”我只能报以惨笑,因为这话对我来说,根本不知所谓。

董原意味深长的小声叹息:“‘他’还是没忍住!”随后对封变态说了句类似暗语的话:“九号地区!”

封变态立刻对众流氓道:“对楼教学阳台!”董原对胡诌使了个眼色意识他留下照应,接着就和那般家伙一起,风风火火的冲了出去。

宿舍房间里的气氛逐渐冷寂下来。除了依然在黯然伤神的范冲,就是我们这对“偷情鸳鸯”了。现在是逃跑的最好时机,

董原所说的那个“他”,我不知是男是女,董原和对方一定异常熟悉,故而表情暧昧,能让这位风流多情的“华衣阿五”这般表情的人,也着实引起了我的好奇心。

就在此时,我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妙音:“这个‘外道’果然名不虚传。”

(未完待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