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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穿帮

大战在即,康平县的百姓人心惶惶,稍微有些家底的或别处有亲戚可以投靠的,都离开了康平县,这些日子里,县城的米粮铺子、杂货铺子关了好几家,菜市上的商贩都越来越少。

军营里的伙夫长这些日子想着法子将蔬菜、猪肉腌制,牛肉风干,怕以后菜市上有一天买不到新鲜的粮食,军粮还未补给到位,麻烦了。

邵楚峰为着这事,也有些头疼,白寒石连着肃王这次已经断了他的第一批粮草,第二批是楚王殿下费了大力气筹备的,便是不出意外,也只能勉强再撑一个半月,先前还有县城里的储备粮食,眼下,百姓们也怕战后会断了集市,纷纷往家中屯粮。

邵楚峰想着招来林卫,道:“你我一同去街市上看看!”

林卫点头:“近来我兄长在向夔州附近的几个州购买粮食,昨日来信,说约可以为邵家军筹到半月的粮食!”

“林兄有心了,待此番战争结束,楚峰定要当面重谢!”林岗筹备的,自是花了林家世代存下的银两和交情,白寒石和肃王不仅抢了他第一批军粮,还在各州县勾结了粮草商人,要购置到半月的粮草已属不易。

二人换了寻常百姓的行头,到了街市上,人烟确比以玩少了三成,关着的商铺一路走过来,已看到七八家,林卫见前头有一处茶馆,道:“邵兄,我们不妨去前头坐坐!”

邵楚峰走了许久,也有些口渴,茶楼里倒是坐满了人,今日二人穿的也只是棉布衣裳,也并未上二楼雅阁,只在一楼大堂里点了一壶当地的茗茶,茶叶粗大,味苦,却也解渴。

正喝着,楼上走下来一位青色衣裳的小丫鬟,径直到他们这一桌,低声浅笑道:“爷,依扎姑娘在楼上,想请您上去坐一会!”

来人正是依扎身边伺候的兰可。先前她们在二楼临窗的雅间里坐着,竟见主帅爷和林小将军也进了这茶楼,依扎喜不自胜,爷每次来都是夜深了,她住进那宅子里后,还不曾在白日见过!

“依扎?”邵楚峰捏着杯子的手微微一滞,不解地看向了面前的这个丫鬟。

“哦,你们爷此次出来有要事,让你家姑娘好生在家候着便是!”林卫见邵楚峰神色不对,忙抢道。

兰可犹疑了一下,见主帅爷也不开口,只得上楼去。

兰可刚开了门,便见依扎一脸娇羞的模样盯着她看,兰可心上一跳,屈膝道:“姑娘,主帅爷说今个有要事,让姑娘在家里候着!”

依扎顿时有些意兴阑珊,说是让她做贵妾的,可是宅子里的丫鬟还口口声声唤着她“姑娘”,她有一夜里问他,他也只是轻轻捏了她的嘴。

想到情动处,依扎忍不住用手指轻轻点了自己的朱唇,眸子里又有了些星辉:“既然主帅忙,那我们自己下楼去便是!”

兰可急道:“姑娘,主帅爷今个看似不想被打扰!”

依扎咬着红唇,不耐道:“我从他跟前走过去,不搭话便是!你替我再将衣裳整理一下!”

兰可只得依言行事,待二人缓缓下了楼,邵楚峰和林卫还坐在那处喝着茶,依扎眸子晶亮,直直地盯着邵楚峰的脸看!

邵楚峰对面的林卫忙又拿起杯子喝了两口茶,眼睛也不敢看邵楚峰,刚才他抢话,主帅肯定明白是他在中间做了什么,他还想着回去如何圆呢,这依扎竟又自个跑了下来!

林卫正忐忑着,对面人忽地置了几枚铜板到桌上,只听他喊道:“小二,结账!”

林卫不妨邵楚峰说走走,忙放下茶盏,喊道:“哎,你等等我!”

一路上邵楚峰快马加鞭,林卫在后头追都追不上,等进了军营,林卫将马交给小士兵,问道:“可见到主帅了?”

“像是回主帐了!”

林卫急忙赶去,刚掀开邵楚峰营帐的门帘,便有什么钝物飞了过来,林卫大惊,忙向左避让,一个砚台应声而落,林卫避过了砚台,却没躲过飞溅出来的墨汁,身上、脸上都沾了颜色。

“说,你们用我的名义做了什么?”邵楚峰面色阴沉地看向林卫,先前他说将依扎接来后灭了口便是,林卫说这般怕打草惊蛇,不若严加看管,给依扎下了嗜睡的药。

林卫心里心虚,舔着脸道:“小将做的,主帅怕是心里已经有数,小的也是为赵国,为邵家军着想,主帅若是要罚,小将也认了!”

邵楚峰看着林卫的眼睛,几要滴血,今日他在康平县养了妾侍,这妾侍还这般招摇,不肖几日,京城里便会有消息,他如今和明锦隔着这几重的山,又要如何与她解释。

邵楚峰的紧握的手背上青筋凸起,上一世骤失清沅的痛还时有在梦里头重现。

林卫见主帅爷看着他的眼神有些骇人,心里头也有些毛毛的惊悚,他若再不说几句,主帅怕是连斩杀他的心都有了,“主帅,都是小的不是,是小的自作主张,是小的害主帅背了这么一遭污名,等战后,小的定将往国公府负荆请罪!”

“滚!”邵楚峰从牙齿缝间蹦出了一个字,却让林二顿时如临大赦!

“是,是,小的这滚!”

翼王妃的花宴过后六日,便是嘉宜的生辰。

邵府大小主子晚上都聚在荣禧院里头,一起为嘉宜过生辰,吃个团圆饭,条形餐桌上的菜品让人看得眼花缭乱的,明锦,吴姨娘和庆姨娘分侍在老国公和老夫人两边。

待最后一样水晶脍端了上来,连城的眼睛便盯在了桌上,彻底地转不开了,嘉宜忍笑看向爹爹,“爹爹,女儿可以动箸了吗?”

向氏刮了女儿一眼,侧首拉着明锦的手道:“明锦,你也坐着,今个允你伺候了一会,日后啊,一家人吃饭,你尽管坐着,家里这许多伺候的丫鬟、婆子,还不缺使唤的人!”

婆婆的一番心意,明锦也承她的情,此刻心里不禁有些感激失忆时的自己,竟得到婆婆这般疼。

向氏又笑着对一旁伺候的庆姨娘道:“给连城夹些水晶脍,他向来吃这个!”

“是!”庆姨娘恭敬地应下,走到下首自个儿子的身旁,用象牙色的公箸给连城夹了一些。

向氏这才对嘉宜道:“食不言寝不语,今个是你生辰,我不多说你,以后还得规矩些,不然我让你嫂子身边的管嬷嬷再教你一遍规矩!”

嘉宜低头闷闷地应了声。

吴姨娘看着庆姨娘母子和正室一房处的这般好,鼻翼微张,脸上神色不屑。

近来老爷和夫人关系和缓,吴姨娘因着口舌已吃了许多亏,倒是学的乖巧了些,默默给老爷布着菜。

邵府正用着饭,邵府大门外却来了一辆马车,停在邵府大门外,车夫下来道:“小的是靖远侯府上的,奉我家二公子的命,来给府上小姐送生辰礼!”

守门的正饿的肚子咕咕叫,听下头的人这般说,立时来了劲头,道:“你且稍等片刻,我这进去禀报!”

底下的人客气地道了句:“劳烦!”

消息禀道荣禧院,众人都愣了愣,邵国公停了箸,皱眉道:“给小姐的生辰礼?”

向氏看了一眼女儿,见嘉宜也懵懵的,估摸这丫头也搞不清楚状况,对邵佐华道:“前几日我带宜儿去了翼王府赴宴,倒是见过一次这位靖远侯府的二公子,既是小辈的生辰礼,也不值当什么,回一盒厨上正热着的糕点便是!”

凌妈妈亲带了人过去收礼,这一去却是一刻钟左右,待再回来,面上竟有几分惊惶:“老爷,夫人,李府二公子送了一箱的布匹衣料,一盒子的珠宝,一箱子的奇珍玩意,另,另有书信一封!”

正竖耳停着的嘉宜,手一抖,差点打掉了面前的碗碟,结巴道:“我,我的”

邵佐华看了一眼自家夫人,道:“你们且用着,夫人和我来!”

向氏起身跟着邵佐华去了内室,待关了门,邵佐华道:“夫人,嘉宜尚未及笄!”

向氏淡道:“今时不同往日,那是靖远侯府的李信!”

“靖远侯府又怎么了?”邵佐华见她面色冷淡,心头一团火气儿扑哧扑哧地吐着火苗儿,压着火性道:“当年你怀嘉宜的时候,明明说要是个女孩儿要好好疼她,可得养到十六岁上再给说亲,怎么也得十八才出嫁!”

向氏低头:“老爷说笑了,莫非忘记老爷还曾和妾身说过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话儿,老爷可曾做到了,这时事啊,不受你们控制!”向氏看着邵佐华微微一笑,眼眸子里明晃晃跳跃着讥讽。

里头两位邵国公府的定海神针如何且不提,外头二人走了,吴姨娘便忍不住了,轻笑着对嘉宜道:“大小姐真是美貌无双,不过出去和夫人走了一趟,便能得到靖远侯府二公子的慕!日后还劳大小姐多多带带二小姐和三小姐才是!”

前十四个年头里,吴姨娘是作威作福惯了的,明锦放了箸,厉声道:“我和小姐公子们跟前,岂有吴姨娘说话的地儿,拉了下去!”

嘉敏和嘉川被这个素来和善的嫂子吓得一抖。

吴姨娘不想向来在家宴上如透明人的少夫人今个竟揽了事儿,眼睛里忽地浮上一抹恶毒,只见吴姨娘缓缓笑道:“少夫人近来心情不畅,也不用拿妾身来出气啊,妾身毕竟是老国公爷的妾侍,少夫人若是要管,也是管那在西北的小妖精才是。”

沈明锦心上一凉,这话的意思,是邵楚峰在西北纳妾了?她怎么不知道?

吴姨娘见沈明锦虽掩饰的好,可是那微微竖起来的耳朵,瞬间崩直了的身子,却是骗不了人的,压低了声音,接着道:“妾身知道少夫人心里头苦,国公爷选什么样的,也不该选和前头少夫人一个模子的啊!这不是打少夫人您的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