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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六章 硕果仅存

我跟豆虫这小子在这窃窃私语,但没想到的是齐甄凰竟然能跟我师兄唠一起去,也是剑大这货跟哪个女人唠不到一起。我听了两句,俩人说的是当今社会主义的去资本化,齐甄凰显然是震惊于,我师兄一个和尚,聊起这些偏政治的话题竟然也头头是道,甚至有些观点比她课堂上的主讲老师都要剖析的有高度。

我不由得嘴角一撇,剑大这货纯属妖孽级别的,什么事情到他手里都不叫事。我师傅当年也不知道从哪里把他捡回来的,剑大好像从来没有去探究过自己的出处,而我胖和尚师傅也没主动提过这些事情。反正剑大这家伙自从到了我家里,我奶奶便将他当做了自己亲孙子,他自己也很适应这种身份,而我爸妈那里,平白得了这么个大儿子,只有偷着乐的份,心安理得的就把人家儿子给贪墨了。

很奇怪的是这种身份的转变在我们家里是那么自然,亲情关系上没有一丝的隔阂,搞得跟我们家关系近的人都以为我爸妈有俩儿子。大的叫剑大,打小彬彬有礼;二的叫剑二,淘的很,整天在寺院里舞刀弄枪。而我爸妈在人前也乐意提起他们大儿子,不为别的,拿的出手啊,剑大在我们那绝对是小伙子们的表率,任谁只有翘大拇指的份。更过分的是不知有多少阿姨婶婶的探我妈的口风,问我师兄啥时候还俗,家里闺女都等着呢,我妈也乐得给张罗,这可真的是在撬我师傅墙角啊。我师兄跟我不一样,他是正儿八经的和尚,要接我师傅衣钵的,还哪门子俗啊。要是让胖和尚知道村里的阿姨婶婶们的谋划,估计他得气的吐血。

脑子里想胖和尚呢,估计是有心理感应,刚好他们也到了,老皮匠的座驾是辆顶配的四个圈A8,从这里看出我开的这辆捷豹在今天的宴会上绝对只是普通货色,关键即便是这样还是我借的,凑合着坐呗。

晚上的宴会在中尚云居,从我们碰头这路口转个弯就到了,大家重新分车,我师傅上了我这边车子,齐甄凰自然是去老皮匠车上,至于齐豆虫,死乞白赖的留下了,估计还惦记着收拾人的事情。

远远就看见小小齐在酒店门口接应客人,老皮匠算是今晚的主角,他这个做孙子的自然得出力气。

其实下午就有人陆续到场了,现在人已经基本都到齐了,而老皮匠跟我师傅这种辈分,自然得压轴到场了。

到了酒店门口,我把老皮匠的车子让前边,可没等老皮匠车子上前,“轰,轰,轰,”三辆很漂亮的跑车插了上来,不但没有减速,反而直接轰油门冲到了酒店门前才“嘎”的一声停车,显示了车子优良的性能。从车上下来四个年轻人,很帅气的把车钥匙抛给上来接车的侍应,不是别人,就是刚才吃东西时候碰见的丹青一脉的人。

小豆虫在我师兄怀里挣扎着要下去干他们,嘴里嚷嚷着“竟然不给祖爷爷们面子”,我师兄自然不会让他在这个时候下车,揍人不差这会。而且我估计他们四个是没有注意到那辆奥迪里坐的是老皮匠,要不我师傅他们不熟,可以不给面子,但是老皮匠在京城待多少年了,面子活他们总得做做。当然也不排除他们已经嚣张到故意如此,老一辈人的威势已去,他们说白了就想明确表态,“你个老东西算老几”。

齐甄凰先扶着老皮匠下车进门,这次聚会搞得其实也挺有意思的,竟然还有专门的人在门口唱名,搞得真跟古时候武林大会似的。

“‘皮流’齐家老家主齐武功到”我其实很想知道老皮匠的封号是啥,这唱名的人没有唱出来。像他们这老一辈人在江湖上都有封号的,老皮匠一个剥人皮的主,封号肯定好不到哪里去,估摸着不是唱名的人不唱,是他不敢,干脆直接用名字代替了。老皮匠本名叫齐武功,这个我是知道的,毕竟我师傅是极少数知道他真名的人之一。

临到我师傅了,唱名人先是楞了一下,我师傅有好多届“三九道会”没参加了,那唱名人一时没认出是哪个门里的,不过他倒也机智,看见我师傅顶了个明晃晃的大光头,先是问了句“神僧好”,顺势接过我手里的请柬,才唱名道,

“‘僧流’七步神僧到,恭迎”

请柬上我是知道的,每年寺里都会收到这样一封请柬,而每年的请柬上都只是简简单单俩字“七步”。估摸着是我胖和尚师傅当年行走江湖时候的封号,但具体怎么得的这个名号以及“七步”俩字的含义我就不知道了。

从外边看不出来,真进了门,大厅里人头攒动,乱哄哄的,这是我师傅第一次带我参加所谓的“三九道会”,给我的第一印象就是不喜欢,不喜欢这种氛围。

不过在京城里能找到盛放这么多人的宴会厅也不容易,略一估摸,几千人是有的。不用小小齐吩咐,就有人过来引我师傅跟老皮匠去了贵宾室,那里才是三教九流如今硕果仅存的一些老前辈们待的地方。

我说大厅里这么乌烟瘴气的,万一哪个上了年纪的前辈被吵的心烦意乱之下一下子嗝屁了,就搞笑了。阿弥陀佛,罪过罪过,我怎么能这么想。

那侍应带着我们到了二楼,推开那贵宾室门一看,其实里边也不小,中心是一个很大的椭圆形桌子,坐的是每个流派里老一辈人物,而这些老前辈每人又带了一两个自己得意的后辈,就好比我跟我师兄这种。

我胖和尚师傅明显比老皮匠人缘好很多,进来后中心椭圆桌子上有好几个老头笑着打招呼,其中甚至还有一个鹤发童颜的老太太。

我师傅也是,因为像我们这些晚辈大多是坐在椭圆桌的外围,靠墙的一圈椅子上,所以中心椭圆桌子上其实空了好多位子,他别的位子不坐,偏偏去那老太太旁边坐下。

倒不是说他坐在老太太身边有损他和尚的身份,只是中国人最讲究个座次,尤其是我们这样的旧行当。“尚左尊东,面门为最”,我师傅坐的这个位置刚好在椭圆的长边中心偏后,还在个右侧,好几个不开眼坐到椭圆桌子上的年轻人都在他前边坐着。

就我师傅对面靠上的位置上不就坐着孔洗墨,孔家二少,你大爷的,论辈分,那小子跟豆虫一辈,连我他都得喊叔爷呢,竟敢坐那么靠前的位置,不说别人,就椭圆桌子坐在他位置后边的这些老人,没一个会比他辈分低,他怎么敢。

在我们前边进门的老皮匠在走到椭圆桌子靠前的位置坐下时,才发现我师傅并没有跟上来,只能无奈的摇摇头,齐甄凰老老实实坐到老皮匠身后靠墙的椅子上。而我跟师兄外带小豆虫则坐在了我师傅背后靠墙的椅子上。

我仔细看了下,其实中心椭圆桌子上坐了不只孔洗墨这鸟人一个年轻人,还有几个的,应该都是坐在自家长辈身边,但是他们的长辈竟然没一个呵责的,反而习以为常,我估计这些人应该都是三教九流里如今财大气粗,家大业大那种。

孔洗[ian}墨前一个位置上还坐着一个年轻人,应该三十岁左右,眉宇间与孔洗墨很相似,若是我没有猜错,那就是孔洗墨的大哥,孔洗[ian]笔,不错,我要找晦气的正主也在。他俩再靠前是个跟我师兄一个发型的老头,老头子头发没几根了,却打理的一丝不苟,而且这么大年纪了,还是黑头发,那肯定是染的了。这么骚包,应该就是跟我师傅还有老皮匠一个辈分,如今丹青流孔家的家主。

三教九流,最骚包的就属丹青。文人骚客,他们不骚谁骚,不过以前的骚是风骚,如今丹青流的骚,那是真的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