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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星空下的两人

“哈!有了!果然在这里呀~”

蕾娜抱着一堆食物爬到山坡上来。

“木兹你不下去和克鲁他们吃个痛快吗?”

她整了整草地之后坐到了我旁边,我看着她,想起那天晚上也是这样的情景。

我接过蕾娜递过来的食物,也大口大口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再配上这样的星空,简直美妙无比。

“给!木兹你也别光顾着吃肉~喝点果汁吧~”

蕾娜又向我递过来一个散发着浓郁果香的杯子,而我看着眼前这熟悉的杯子,好家伙差点没把我噎死,我拼命地捶着胸口,蕾娜也赶忙帮我顺着背,在两人的一番“努力”下,我才终于把气缓了过来。

“你们的酒这么烈,我可驾驭不了啊……”,我我拨开杯子缓缓地说道。

“噗哈哈哈!这次是果汁~不是果酒啦~”,蕾娜踢起脚大声地笑道。

“哦……哦……真的吗?没骗我吧”,我将信将疑地接过杯子。

“是真的~放心地喝吧~虽然我很想把你灌醉,但……还是算了~”,蕾娜双手抱住膝盖一脸微笑地看向我这边。

杯子里的琼浆不断散发出诱人的气息,就算真的是酒,再醉他一次又何妨!我举起杯子咕噜~咕噜~咕噜地享用起来,那清爽的果香周围萦绕的是蜂蜜细腻的甘甜,简直是人间绝品啊!

“在经历哥布林和鬼熊之后,木兹你在村子里的人气高到爆棚啊,我还听说有很多女孩子说要嫁给你呢……呐……那个……木兹……你有没有特别在意的女孩子啊……”

蕾娜遮住半张脸悄悄的问道,这一下又差点没把我呛死,已经到口的果汁被我喷得到处都是。

“啊!?啊!?突然间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问到这个嘛!?”

我开始“笨拙”地打起马虎眼,而且……这种事我也压根没有去想过。

“哎呀!一个大男人就爽快些嘛!有!还是没有!”,蕾娜步步紧逼,丝毫没有转开话题的意思。

“我想是应该没有的,我好像都是和你还有克鲁哥他们一起的行动,几乎没有和其他人接触过,要说最亲近的女孩子的话,那也就是蕾娜你了。”

我一说完,蕾娜整张脸红得比广场的篝火还要艳丽。

“那那那!木、木兹……你有没有想过……在村里组建个……家庭呢……”

蕾娜的头已经完全埋进了大腿上,而那红得快要炸掉的耳根也终于让我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

“话、话说,人类和兽人没法组建家庭的吧!毕竟是不同的种族嘛!啊哈哈!”,我随意找了一个借口,没想到却弄巧成拙。

“根本没这回事!在大一点城镇里面,很多家庭是由不同种族组成的,这完全不是问题!”

蕾娜忽然直起身子,那羞涩的眼神和蕴红的脸颊更是一步一步向我逼来,而我也终于忍不住,向蕾娜说出了今后的安排。

“其实我……打算明天就离开这里,到最近的一个城市,好像是叫西·奥兰多的地方,到那里加入军队。”

当我说完的一瞬,夜风拂过草地,我们两人都沉默不语……

“什!什么!?”,蕾娜惊讶的叫声把我的“私人乐队”都吓傻了。

“为什么要走?待在这里不是挺好的么!”

夜风还在静静地吹,我将我来到这里的原委,仔仔细细向她说了一遍,而蕾娜整个人都已经听得呆掉了。

“其实我觉得我来到这里并不是一个偶然。”

我望着远方的星空,仿佛原来的世界就在里面。

“我在原来的世界里面是一个怯懦的人,害怕失败,害怕被别人否定,所以将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的。然而久而久之,周围的人都开始离我远去,毕竟大家都有自己想做的事情,和我不一样……有一天当我开始想认真做某件事的时候,回望四周,响应我的只有那单薄的影子。没有成绩便没有认同,没有认同便没有同伴,没有同伴也就做不出成绩,恶性循环就这样一直循环下去。我不能把责任全部归咎到儿时的经历,毕竟在我懂事后没有真正想过去改变自己,一直以能力不足作为借口,就连最简单的脱离他们都不敢去做……当我看到蕾娜父母的时候,我是真的……真的相当的羡慕,羡慕你有这样一个家庭,而蕾娜你被村民们深深地信任着,为村子的发展尽心尽力,为保卫村子身先士卒,从你身上散发出的光芒耀眼无比,而我就向一颗尘埃一样,每当站在你的身边的时候,我的心就犹豫被烈火烘烤,痛苦着、羞愧着……”

当我的话语渐渐变得无力起来,蕾娜前倾身子过来,一把将我抱住,就像我那时候抱住他一样。

“说吧……把你想的都说出来吧……我都听着……”

蕾娜的心跳是这么的有活力,是这么的温暖……而我羞愧的泪水也不争气地滑落下来。

“当我看到蕾娜你战胜自己内心恐惧,面对现实的时候,我也开始思考我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在这里我什么也没有;我什么也不会;我什么也不了解,完完全全回到了人生的原点,而这不就是我内心一直梦寐以求的么……所以,如果我呆在村子里,只是重蹈我以前的覆辙,我相信总有一天我会回到原来的世界,因此我要在这里踏出改变自己的第一步……”

此时此刻,两个人的心是如此的接近,蕾娜温柔地抚摸着我的后脑勺,细腻的脸颊也发自内心地在倾听我的泪水。

“嗯~这才是拯救了我的木兹~这才是拯救了我们村子的木兹~勇敢地前进吧!当你被现实打倒,全身伤痕累累的时候……我一定会来到你的身边!将你扶起!和你一起前进!”

这一瞬间,我们两人仿佛置身于宇宙之中,璀璨的行星只为我们而旋转,蕾娜的一番话是这样的澄净,是这样的温和……

蕾娜松开我,眼角泛着丝丝湿润,向我递过来一只烤羊腿。

“蕾娜我可以问你一件事么……如果你觉得不好意思的话,不回答也没关系。”

看我扭扭捏捏的样子,蕾娜也紧张了起来,她先是一惊,支支吾吾地回答道:“私!私奔什!什么的!我才不!嗯……嗯,你……你问吧……”

“其实从见到你的第一面开始我就有些在意了,之后和克鲁他们一起行动的时候我就想直接和你说的,可是一直没机会,而现在只有我们两人……蕾娜你……”

“嗯!嗯!”

事情貌似正朝着蕾娜所想象的方向发展,而她全身都发起抖来,尾巴立得笔直的,脸更是要照亮这和谐的黑夜,眼睛已经完全无法和我对视。

“蕾娜你到底多大了啊!?”

凉爽的夜风再次掠过,周围只有树丛嗖嗖的嘲笑声。

蕾娜的脸先是一黑,然后又诡异地笑了起来。

“大哥哥~请闭上眼睛好吗~”

“哦……嗯……”

我闭上了眼睛,一股润滑和清香在我嘴唇上流淌……这!这难道是!

“吃我大羊腿啦!!!”

蕾娜猛地一把将羊腿塞到了我的嘴中,然后愤愤不平地大步大步向广场走去……将我一个人和这只巨大的羊腿留在了草地上……

第二天清早,我便和克鲁哥开始整理马车,之前克鲁哥说刚好要去一趟西·奥兰多采购些工具,可以捎我一程,不过……眼前的这家伙说是“马”,实际上却像长满羽毛的恐龙。

当我们准备出发的时候,村民们纷纷聚集过来和我道别,大包小包的东西确是让我有些盛情难却,而伊芙姐一个个大大的拥抱更是软到心都要化掉,然而……人群之中却偏偏没有她的身影。

车轮开始滚动,村民们的身影渐行渐远,直到被树丛所取代……她还是没有出现……不过,这也不失为一个“完美”的道别。

车轮咕噜咕噜的转着,我脑海里满是蕾娜的声音,躺在车上望着天空中悠然自在的云朵,眼睛渐渐开始招架不住,合上了窗户。

………………

一个中年男子一手将一个小孩甩到了墙边,一边破口大骂,一边拳脚相加,而小孩只是抱着头一动不动,就算被打倒在地,他也自己爬起来,重新抱在墙边……疯狂和恐惧充满了空间。

………………

躺在马车上的少年眼角划过一道闪光,汗水不停的从额头上冒出,僵硬的四肢是这么的苍白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