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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平乱

中平元年,二月份,黄巾起义爆发。三月份,东汉开国皇帝刘秀的祖籍南阳郡被黄巾军张曼成攻克,太守褚贡惨遭杀害。因为南阳的勋贵最多,对农民的压迫也最严重,所以反抗的力量也很强,仅次于张角兄弟的老巢,所以这里的黄巾军取得了起义以来的第二个重大胜利,对大汉朝廷造成了更大的震动,加快了镇压起义军的步伐。

四月,汝南郡黄巾军在波才、彭脱指挥下,打败了太守赵谦,并且趁势大败右中郎将朱儁。汉末三杰这时候缺兵少将,也难抵黄巾军的大势,和他同病相怜的还有左中郎将皇甫嵩,主力竟然被起义军包围在长社。

广大起义军还在张角兄弟指挥下击败了另一杰也就是刘备的老师卢植所率领的官军。这时候张飞的老家幽州广阳郡也爆发了起义,而且黄巾军还击毙了幽州刺史郭勋和广阳太守刘卫,整个幽州顿时群龙无首,陷入一片混乱。

至此,黄巾军在战斗中迅速扩大,在全国初步形成了三支大的义军集团:第一支在颍川,由波才指挥;第二支在南阳,由张曼成指挥;最后也是最强大的一支在冀州,由张角三兄弟亲自指挥。这几支军队从南北东三个方向,形成了包围大汉首都洛阳的形势。

但是这时候朝廷的大军已经基本上训练成型了,而且参与了不少小规模的战斗,所以双方的实力对比已经发生了逆转,官军对黄巾起义的镇压也将进入**。张飞的老大曹操这时也被朝廷任命为骑都尉,组织军队参与平定黄巾军的起义,张飞当然紧跟曹操的步伐,率领招募起来的军队奔赴前线。

首先镇压起义的号角在颍川吹响。因为颍川接近洛阳,对大汉统治威胁最大,所以激烈而残酷的战争首先在这里展开。

话说四月,波才带领义军先后击败了来犯的朱儁和皇甫嵩,而且乘胜把皇甫嵩围在了长社。但波才的黄巾军毕竟是泥腿子,不仅军事装备不足(前期的胜利主要靠人数上的绝对优势),连安营扎寨都用的茅草柴禾。也许是农民习惯了住茅草屋,这一坑爹的安排被皇甫嵩利用。

于是皇甫嵩在一个有风的夜晚,命令官军深夜纵火。正可谓“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茅草直到二十一世纪在一些农村还被当做引燃物使用,是多么的易燃烧可想而知了。于是杯具的起义军营寨很快被点燃,然后风助火势,迅速的整个起义军大营被大火蔓延,陷入一片火海之中,波才的军队彻底陷入了混乱。更加悲剧的是,皇甫嵩趁机发动了反攻。

更加巧上加巧的是,官军的援兵到了。领兵的正是我们主人公张飞的老大曹操。曹操和朱儁把军队合在一处,看到波才义军被大火烧散,知道是皇甫嵩发动了反攻,也趁势前后夹击,波才军彻底陷入崩溃的境地。张飞一马当先,跟着曹操的队伍杀了进去。乱军之中,加上是黑夜,也分不清东南西北,张飞那里人多就骑马杀向哪里,很多黄巾军逃跑不及,只能跪地投降,张飞也就不管他们了。

杀来杀去,张飞竟然带着曹操的队伍杀到了黄巾军的中心地带,迎面看见一群还算精锐的黄巾军,护卫着一个首领模样的人正准备杀出去,张飞二话不说,冲了上去,长矛所指,无人是张飞一合对手。黄巾军人仰马翻,竟然被张飞杀到了首领的面前。此人还想逃跑,但是张飞马快,飞马上前,一矛刺了过去,把对方刺了个透心凉。周围的黄巾军惊慌之下,纷纷叫喊:”渠帅死了,渠帅死了!”

张飞大喜,不料此人竟然是波才这厮,也太不经杀了,连自己一招都挡不住。张飞奋起神力,把此人的尸体挑了起来,举在空中,大喝一声:“波才已死,尔等还不投降?”声如霹雳,一时间竟然盖过了周围的喊杀声。

火光之中,张飞满身的鲜血,如同杀人魔王一般,周围的黄巾军惊慌之下,哪里还有抵挡的勇气,纷纷下跪投降。消息传开,黄巾军纷纷投降。战场竟然很快平息了下来,这时天已经大亮,漫山遍野望去,都是投降的黄巾军,老弱妇孺,什么人都有,张飞不由得暗自叹气,真是乱世人命贱如狗,这些老弱妇孺那里懂得什么打仗。(注1)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就让张飞愤怒不已了。皇甫嵩竟然下令把所有投降的黄巾军集中起来,围到一起,然后坑杀,人数高达数万人。张飞气愤之下,想冲过去质问皇甫嵩,被曹操和左右死活拦住。曹操倒是不以为意,毕竟不像现代人,人人平等、人权的观念深入人心,这些黄巾军朝廷也没有能力安置,还不如杀了一了百了。曹操不明白张飞为什么生那么大的气,但是不能看着张飞去送死,毕竟是军队,统帅的权威大多靠铁血维护,张飞一介小卒贸然顶撞皇甫嵩,不被处死也会被打个半死。

不一会儿,整个长社哭声震天,血流成河,惨不忍睹。加上震天的火光,可谓是尸山血海,整个战场成了杀猪场,怎一个惨字了得?

张飞发现自己竟然不经意成了刽子手的帮凶,心中自然是又气又怒,更多的则是心痛,但是自己一介白身,虽然刚立了斩杀敌酋的大功,还是人微言轻,没有一个人会在意张飞的意见。张飞不由得情绪十分低落,连曹操举荐自己功劳也被张飞拒绝了,张飞不愿自己背上屠杀起义军的名声,曹操劝解无奈,只好作罢。

颍川的叛乱被平定,曹操就被解除了骑都尉的职务,接下来的战斗就和曹操、张飞说再见了,张飞也没有再去战斗的欲望,这倒正合了张飞的心意。张飞和曹操就回转洛阳,还能不时接到最新的战报,虽然已经过时了,但是大致的经过还是了解清楚了。

首先是波才义军余部于阳翟,彭脱义军在西华,也遭到官军镇压而告失败。之后,官军兵分两路。一路由皇甫嵩带领,调赴东线,在仓亭击败卜己领导的义军,卜己被皇甫嵩护军司马傅燮俘杀。另外一路则有朱儁带领,继续南下进攻南阳一带义军。

南阳义军首领叫张曼成,起兵时被人称为“神上使”,聚众达数万,于三月攻破南阳,斩杀太守褚贡。这时起义军缺乏明确的政治目标和政治纲领的后遗症开始显现,南阳是开国功勋后代云集之地,可谓是豪强云集。起义军抢到了很多的粮草,于是决定不走了,在宛下屯驻了一百多天,天天吃着抢来的粮食,不再考虑继续进攻其它地方,连续三个多月,张曼成的起义军可谓是没有任何新的军事发展。

这三个多月张曼成义军停止进攻,给了官军喘息的机会。很快,朝廷派出了新任南阳太守秦颉,在秦颉带领下,附近的官军慢慢积蓄力量,终于在南阳城破三个月之后一举击败了张曼成的起义军,而且幸运的斩杀了义军首领张曼成。

张曼成死后,南阳一带的黄巾军并未被全歼,因为秦颉的军队数量不多,只是击溃战。

黄巾军继续推举赵弘为帅,渐渐又发展到了十万余众,并且占据了宛城。直到朱儁大军赶到,兵围宛城。但是从六月至八月,起义军粉碎了朱儁官军的多次进攻,坚守住了宛城,汉灵帝感到不耐烦了,想要撤掉朱儁。幸运的是,一次偶然的进攻,竟然击毙了义军的新任首领赵弘,汉灵帝又犹豫了,加上朝廷大臣的劝解,朱儁保住了自己的官位。

这时皇甫嵩杀降的后遗症开始显现,连续牺牲了两任首领,黄巾军仍然不打算投降,而是继续推韩忠为领袖,坚守宛城,抵抗朱儁。朱儁被皇甫嵩坑得不轻。

其实这时候朱儁之所以久攻不下,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兵力不足,又加上攻打的是宛城这样的坚城,实在心有余而力不足。无奈之下,朱儁只好下令累土成山,以临城内,居高临下,但还是难以攻入城内。

最后,朱儁不得已用计,故意战败,解除了围城,引诱韩忠出城。起义军缺乏谋略,中了朱儁的计,遭受一场大败,韩忠被杀。但是坑爹的一幕再次上演了,起义军又推举了一个新领袖孙夏,在宛城继续抵抗。

一直到十一月,宛城终于因粮草缺乏陷落,但是朱儁兵力不足的缺点再次暴漏无疑,起义军竟然在首领孙夏带领下成功突围,官军只能一路围追堵截,一直到西鄂精山,才被朱儁完全镇压下去。

现在我们把目光转向黄巾军的大本营冀州地区。就像打怪一样,boss的结局总是最后揭晓,这次也不例外。

冀州黄巾军在张角亲自领导下攻占了广宗、下曲阳等城邑。但在之后,朝廷就派大军,由北中郎将卢植带领北上,牵制张角兄弟的黄巾军。受到卢植率领的东汉官军的压力,张角、张宝只能分别率义军固守广宗、下曲阳,难以扩大战果。

这时卢植遭到了前文提到的朱儁一样的困境:兵力不足。卢植筑围凿堑,造作云梯,很长时间未能攻下广宗,这时候汉灵帝不耐烦了,毕竟张角三兄弟不是南阳黄巾军,他们是首恶,久攻不下影响实在太坏。

于是汉灵帝就派了黄门左丰前来问罪,让卢植赶紧击败黄巾军,拿张氏三兄弟的人头回去复命。左丰见到卢植,颁布了汉灵帝的圣旨。

卢植一听汉灵帝的问罪,无奈的把缺兵的困难跟左丰讲了一遍,让左丰回去禀报给汉灵帝。左丰跟大多数宦官一样,酷爱黄白之物。所以一听卢植的申辩,感觉自己的机会来了,于是趁机向卢植索要财物。按说左丰做的也不算大错,毕竟人家出差一趟不容易,要点辛苦费也是应该的。

但是卢植是有名的大儒,为人十分正直,加上现在士人跟宦官势不两立,哪里会给左丰贿赂。当下卢植就义正辞严的拒绝了左丰:“军粮尚缺,安有余钱奉承天使?”坚决不给。

卢植不给,左丰也不能拿他怎么样,因为他现在还没有权利拿卢植问罪,只好灰溜溜的回洛阳跟汉灵帝复命。但是左丰没有权利,汉灵帝就有权利了。于是左丰回到洛阳,回禀军情的时候趁机夹带私货,说卢植高垒不战,惰慢军心。汉灵帝的愤怒可想而知,卢植被下了大狱。

国不可一日无主,三军不可一日无帅,于是汉灵帝又派遣东中郎将董卓代替卢植,攻打张角兄弟。北中郎将不行,换个东中郎将还是不行,因为缺的是兵,而不是将。董卓虽然也是一员悍将,但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围攻了两三个月,广宗依然屹立不倒。

一直到八月底,皇甫嵩得胜,率军北上。由于皇甫嵩战功赫赫,汉灵帝下令让皇甫嵩代替董卓,投入广宗战场。虽然皇甫嵩带来了有生力量,但是这里毕竟是张角兄弟的大本营,经营良久,不是一般地方。皇甫嵩、董卓二人合并一处,还是难以攻破广宗。

不过皇甫嵩跟朱儁一样,关键时刻如有神助,这时候传来消息:张角病死了。贼首毙命,官军不由得士气大振。

但是张角的弟弟张梁也不是好惹的,统帅广宗黄巾军,勇猛善战,皇甫嵩还是攻不下广宗。但是皇甫嵩毕竟是皇甫嵩,由于义军一时疏忽,皇甫嵩潜夜勒兵,趁拂晓时进扑黄巾军阵地,黄巾军没有防备,仓促接战,张梁阵前牺牲,黄巾军战死者三万多人,不甘屈服而投河牺牲的更多达五万多人,广宗终于陷落。

广宗城破,就只剩下下曲阳了。十一月,皇甫嵩与巨鹿太守郭典攻破下曲阳,张宝等十多万起义军被屠杀。连张角的尸体,也遭受到剖棺戮尸,传首京师的待遇。

起义被扑灭了,自然要大赏功臣,皇甫嵩是首功,被封为昨车骑将军,冀州牧,封槐里侯。朱儁次功,被封为右车骑将军,河内太守,封钱塘侯。至于卢植,皇甫嵩平定张氏兄弟后,比较厚道,把首功推给了他,所以又被重新重用,封做尚书。

曹操论功也被任命为济南相,倒是和历史上一摸一样,于是带着张飞走马上任了。

张飞没料到起义竟然这么快就被扑灭了,心中不由得有些奇怪,不是说东汉是亡于黄巾起义吗?心中不由得有点迷茫,自己熟悉的历史竟然还没有到来,也不知道自己的未来会怎样。(注)

注1:因为黄巾军起义一开始都是流民,大多数是拖家带口。而后来攻略各地,所到之处,很多来不及逃跑的家庭也被裹挟,规模越来越庞大,战斗力却越来越弱。因为人口多了,组织就涣散了,而且消耗日甚,起义军又不懂得建立根据地生产,完全是攻占一个地方,抢光所有的粮食,然后吃完粮食,再去攻占下一个地方。所以波才的起义军看似规模庞大,在真正的灾难面前不堪一击,被一举歼灭。

:注:这次倒是张飞搞错了,虽然张飞是学历史的,但是很多历史的细节也记不大清楚了,第一次黄巾起义的确很快就被扑灭了。但是隔了四年,也就是188年,又爆发了一次大规模的黄巾起义,东汉的中央统治才彻底崩盘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