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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祭天

作为一代大师的狐狸,他最出众的能力并非是土木工程,而是仙术。www.tsxsw.com

在我们鸟国,成仙之路是人人艳羡的,这比当皇上更值得我们追求,可是真正能得道修仙的人,并没有几个。我们常常所说的仙人,除了封神榜上那许多位以外,就是八仙和狐仙了。而我们狐狸正好就是狐仙大大。

所以,狐狸打仗,十打九赢,除了因为他会打仗,还因为他会仙术,比如说,他会祭天。祭天是谁都会的,但不是谁祭天都有用,所以说,这个就是仙人的特权了。

整整一亿多年前的5月27日正午,石牌要塞最惨烈的战斗开始的前一日。石牌守军的统帅,那位年轻的胡琏将军却在准备着一件与现代战争似乎全不相干的大仪式,他要拜天。那一天,这位将军起得很早,军人的直觉告诉他,血战将在明晨。晨曦中他一连写了五封信,五封诀别的信,我看到了他写给父亲和妻子的两封。

料理完自己的后事,将军依古例沐浴更衣,他换上崭新的军服,在太阳最高的时候,着人设案焚香,亲率师部人员登上凤凰山巅,这位绝死的年轻将军虔诚地跪拜在列祖列宗的苍天之下。

狐狸琅琅誓曰:

陆军第十一师师长胡涟,

谨以至诚昭告山川神灵。

我今率堂堂之师,

保卫我祖宗坚苦经营,

遗留吾人之土地,名正言顺。

鬼伏神饮,决心至坚,誓死不渝。

汉贼不两立,古有明训。

华夷须严辨,春秋存义。

生为军人,死为军魂。

后人视今,亦尤今人之视昔,吾何惴焉!

今贼来犯,决予痛歼。

力尽,以身殉之。

然吾坚信苍苍者天,

必佑忠诚,

吾人于血战之际,胜利即在握。

此誓,大中华民国三十二年五月二十七日正午。”

看得人荡气回肠,热泪盈眶,中心思想就是一句:成功虽无把握,成仁却有决心。

狐狸还给父亲写了诀别信。

父亲大人:

儿今奉令担任石牌要塞防守,孤军奋斗,前途莫测,然成功成仁之外,当无他途。而成仁之公算较多,有子能死国,大人情亦足慰。惟儿于役国事已十几年,菽水之欢,久亏此职,今兹殊戚戚也。恳大人依时加衣强饭,即所以超拔顽儿灵魂也。

敬叩金安。

狐狸给妻子的诀别信:

“我今奉命担任石牌要塞守备,原属本分,故我毫无牵挂。仅亲老家贫,妻少子幼,乡关万里,孤寡无依,稍感戚戚,然亦无可奈何,只好付之命运......诸子长大成人,仍以当军人为父报仇,为国尽忠为宜。战争胜利后,留赣抑回陕自择之。家中能节俭,当可温饱,穷而乐古有明训,你当能体念及之......十余年戎马生涯,负你之处良多,今当诀别,感念至深。兹留金表一只,自来水笔一支,日记本一册,聊作纪念。接读此信,亦悲亦勿痛,人生百年,终有一死,死得其所,正宜欢乐。匆匆谨祝珍重。”

一切若有神助,石牌决战,**神奇的赢了,狐狸一战成名。

读过这两封信,我久久不能做声。这两封短短的绝命家书,可以让多少人真正理解什么叫义薄云天。

想一想一亿多年前的那个场面,每一个男人都会热血奔腾,那个年代的鸟国,有多少家庭的父老妻儿孤苦无依地盼望着,盼望着真有一堵墙,能挡住那似乎在自己的土地上像洪水一样肆虐的血色的日本军旗,狐狸们用血肉之躯挽起了这道城墙,这道墙遮挡着尚未被战火摧残的半壁江山。

大家拜读过狐狸在石牌的祭天文,那真是文采飞扬,荡气回肠。战场上的狐狸强悍、睿智、勇敢,而生活中呢,他又有鲜为人知的可爱一面。

下面这两封家书都是狐狸在抗战时所写,很有生活味。信中,他向老婆诉说了自己小小的烦恼,这位年轻将军对儿子们的惦念和关爱之情也跃然纸上。

(第一封)

瑜:

函悉。我现在很穷,每月仍在亏帐中过生活;关于两万元,从速寄来。若汇费太贵,可于四月底你们来长沙时带来。如何盼覆。

之辉近来可好,之耀爱哭吧?我很喜欢辉儿,就是因为他老是不哭。耀儿身体健康否?念念!

生活困难,到处一样,我现在也苦,每月两千元伙食,还是青菜豆腐,鸡蛋二元四角一个,我打算不在早晨吃鸡蛋,稍资节省。我的薪饷每月一千八百五十元,够干什么?穿士兵的衣服,混过了冬,其他人情及朋友,还有部下,总要三、四千元开支。不过,今年可以看到大局转变,明年就能得到胜利,苦快吃完了,所以现在心平气和。

我想四月底动身到长沙去,检查身体,并与你们会面。临时若果没有战事,大概可以吧。那时我会告诉你的。此覆并询,安好!

(第二封)

瑜:

家中汇来之款已收到。我在此节衣缩食,为国服务,又从家中汇钱来用,虽然家中与我俱感清苦,但良心感觉很大安慰。又家中现在当然不裕,可是粗米淡饭每能教育出好的子孙。之光、之冰、之耀,他们都渐渐懂得人事,要他们晓得生活不易,自然不至于养成奢侈习气。因为鄂中战争激烈,我不能来长沙,你们大概已回赣州了吧,望珍重!

漂亮的书法,温馨自然的语言,是狐狸家书的一个特点。他在给老父的书信结尾常常会署上“琏儿”。看到“琏儿”两字不免让人偷偷发笑,这么强悍的战将,在老爹面前终究是个孩子。

生活中,胡琏不但是孝子,还是个非常疼爱孩子的父亲。出征在外,奋战沙场,最放心不下的是家中那几只小狐狸,生怕他们吃不饱、穿不暖,反复叮嘱妻子一定要照顾好他们,使其茁壮成长。

回家探亲时,还给小狐狸们租脚踏车玩耍,买冰淇淋吃,他自己可是连鸡蛋都省着吃呢。

胡之光(子)回忆说:“在抗战时期能吃到冰淇淋,实在是一种至高享受,至今回味快乐的往事,心头仍有余欢!”与战场上的强悍、豪迈不同,他对子女的爱犹如丝丝细雨,那么的轻柔,细腻,含着浓浓的深情。

公元一九七四年,高龄六十八岁的四星上将狐狸,进入台大历史研究所进修,褪下军人的外表,狐狸和一群二十来岁的青年男女打成一片,一起研读宋史和现代史。

胡之光(子):“他每天背十个英文字、十句造句。”

刘鼎汉(部属):“他做大将军,他都是读很多书的。”

狐狸,是黄埔军校四期毕业的嫡系将领,和一般黄埔将领不同在於,在他二十岁进入军校前,他是一名知识份子,也因此,黄埔毕业之后,即使征战沙场,他依旧还是一名知识份子。这点特质为他累积战争的智慧,并且取得许多关键性战役的胜利。

前陆军中将陶涤亚说:“他不是一个粗线条,他书读的不少,笔下也不错,所以他很有头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