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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残月边,孤城望断,灯火已阑珊

秋夜静默,月下独酌。

风,掀起了萧枫凌乱的发丝,把一轮月sè轻轻揉进他的心房,感染了秋季的忧伤。

秋,落寞了心情,把一抹风景默默留在岁月,成为一季冬事的留白。

月,cháo湿了夜sè,把一樽清酒缓缓洒在心头,成为一场寒雨的豪迈。

萧枫抬起头望了望头顶那轮温柔得外表下带着一抹寒意的残月,突然间一声洞箫在远方低吟,穿透了这漆黑的长夜,摇动绿影婆娑。

抬手取下别在腰间的jing致酒壶,摇了摇,轻轻泯了一口。

“唉!”萧枫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你终究还是来了!”

怅然间,半帘残月,一垄花痕,一把古朴的长剑铮破了深夜的寂静,一声洞箫吹散了秋季的忧伤。

那轮残月下,只见一素衣女子目光清冷的看着独自酌酒的萧枫。

“我是来杀你的!”

随风舞动的清丝,宛若流莺,动时翩翩飞鸿,静时姣姣处子。

一把古朴无华的长剑弹落了风尘,似乎拨动了柔和的那轮月光。

在她和他,彼此之间的相相注视间,酒与声的荡漾里,是描不尽的高山流水,是写不完的恩怨情长。

“我知道!”

萧枫平静的看着她,那对月光下越发漆黑深邃的眸子似乎是永远也探不到尽头。

对女子举手摇了摇手中的美酒,他无所谓的嘿嘿一笑:“要杀我也不急于这一时半刻吧?反正我都是快要死的人,你就发发善心陪我这个将死喝一杯吧!”

萧枫微笑的看着那仿佛永远都是一副清冷模样的女子进一步祈求,道:“就当是做做好事。”

女子清雅的秀眉微不可查的轻轻皱了一下,随即舒展开来。

一直都在紧紧盯着白衣女子的萧枫傻傻的对女子笑了笑,将手中那雕琢着九天玄女飞天共舞的jing致酒壶朝白衣女子抛了过去。

女子随手接过酒壶,却并未打开,而是呆呆的看着手中那酒壶上雕琢的九天玄女。

九个风华绝代的女子在白云昂扬的九天之外飞天共舞,女子欣喜的看着被雕琢的微妙唯俏的九天玄女飞天共舞,那对清冷的眸子慢慢出现了一抹温柔。

随即只见女子焦急的打开酒壶,记忆中一股醉人的熟悉味道再也挥散不去,脑海中慢慢浮现出一幅模糊的画面。

模糊不清却带着温暖!

“姐姐,姐姐,你给我们讲讲仙女姐姐的故事吧!”

“对啊,姐姐我们都爱听!”

月光下,九个小女孩趴在孤儿院的草坪上欢笑数着天上闪闪发光的星星。“

“姐姐,姐姐,你说世界上真的有仙女吗?”

“姐姐就是仙女!姐姐就是仙女!”

“我们九姐妹都是仙女,是九天玄女下凡来的!”

突然间一把大火无情的焚烧起来,掠夺了她的姐妹,掠夺了她的欢乐,掠夺了她的记忆,她生命中所有美好的一切。

啊!女子忍不住痛苦的轻轻叫了出来,记忆深处仿佛燃烧了起来,被什么给封印住了。

”这个酒壶,你从哪里得到的?”

女子好看的眸子死死的盯着萧枫:“告诉我,我可以不杀你。”清冷的的声音罕见的出现一丝颤抖。

“真的!你该不会骗我这个将死之人吧?”

萧枫看着此时此刻别有一番风味的女子,抬手随意的将飘落在眼前的头发向后梳起:“如果我今天没有给你看这酒壶,你是否真的会杀我吗?”

看着女子动人的眸子:“当真放的下我们往ri的情谊?”

“放的下如何?放不下又如何?”

女子将酒壶凑到鼻下,深深的嗅着那醉人的香味,那熟悉的感觉再一次不受控制的涌动起来。

听到女子不是回答的回答,萧枫不受控制的笑了起来:“残月,果然还是残月,永远都不会变!”

一阵秋风吹过,飘过一片乌云,遮住了月亮的光华。

仅剩…一轮残月!

那抹孤独的月光映shè着萧枫的微笑,只是那嘴角勾起的弧度怎么看都带着一抹洗不掉的苦涩。

“可以再为我吹奏一曲吗?”

萧枫起身走向不远处那做早已经布满青苔的“枫桥”。

“你是否也像我一样孤独?”

站在枫桥上,看了一眼脚下的这座古桥:“我比你幸福多了,你孤独了几百年,却也比你悲哀多了,我抓不住手中的幸福。”

一声低昂的洞箫划破寂静的深夜,似乎是诉说着彼此两个人的故事。

萧枫随声喝道:“美玉兮流光,佳人兮天一方。

蝶在花间飞舞,花香袭衣,月映池波粼粼,浮影暗香,枕泉听漏,独倚孤城。

天涯望断,洞箫声里,一弯娥眉,在碧波潋滟中流转。

一袭水袖,在孤城灯火下阑珊。

一曲洞箫,吹散尽飘零全是情……”

“和你在一起那么久了,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萧枫勉强使自己看起来一如往常那般平静,英俊的脸庞上依然挂着迷人的微笑,只是那嘴角勾起的弧度却越发的苦涩,萧寂。

“名字,很重要吗?”

女子站在孤城上,声音依旧如初那般清冷,她身上的素衣任由秋风吹动,清雅的素颜使她看起来飘若似仙,深夜里掀起的白雾让她更加使人触不可摸。

唉!萧枫苦笑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叹道:“早就知道你会这样回答。”

看着孤城上那曾经和自己一起弹奏,一起吟诗作对,一起对酌美酒,甚至一起相拥相伴的女子,时至今ri却变得陌生了起来,她要杀他,他不怪她,只是看见她那清冷的毫无温暖的眸子,他不忍,且心痛了。

甚至脑海里还闪烁着不久前她那欢快的笑脸,写满了温暖,他忍不住恍惚了。

“她当真如此冷血?放的下往ri的情谊?”

萧枫心底忍不住自问。

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他自己是怎么也无法做到的。

“这酒壶就送给你了,当做是纪念。”

萧枫转身背对着孤城上飘零的女子,女子身上的那副清冷淡然他不忍再看下去,唯恐忍不住落下泪来,让女子笑话了:“回去告诉谢坤,让他在十里河道,白羊树下见。”

轰隆一声,深夜里划过一道闪电,照亮了半边天空,不一会大雨倾盆而下。

得不到回答,萧枫也不在意,淋着雨坚决的离去。

孤城下,灯火已灭,何处阑珊?

一段浪漫的邂逅,如梦,若隐若现,恰似诗般优雅,风般惬意,亦水中月,幽雅缠绵。

秋草香,点点寒雨,玉女如画卷。

枫桥

桥这头,萧枫拖着身心俱疲的身子缓缓而来,带着寒意的丝丝细雨打湿了他凌乱的发丝,冰冷的季风使他那单薄的身子倦起一抹深深的疲惫,那双一向闪亮的漆黑眸子在秋雨的淋瑟下显得有些空洞,暗淡无光。

桥那头,她撑着一把白sè的雨伞,轻拂而来,脚步迈迈。

渐渐她的身影越来越近,在抬头相望的那一瞬间,他那双漆黑的空洞眸子泛起了一丝闪亮,她似乎充斥了他整个人的身体,掀起一阵阵来自灵魂深处的悸动。

擦肩的瞬间,他忍不住多瞧一眼,那柔情似水的芳颜,流连于指尖下的烟雨枫桥。

这世间,不是所有的缘分都能恰心如意,那浪漫邂逅的美丽,几度在寂寞中回眸,于错肩中,飞逝在时光的烟雨里。

但,他不想放手。

“想听歌吗?”

萧枫退后一步问道,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那般温情,暖人。

听到熟悉的声音,女子下意识的后退一步,彼此之间背对背相拥。

“枫哥哥,是你吗?”

女子显然是嗅到了那股久违的熟悉味道,突然间女子的身子一怔:“你受伤了?”

“想听歌吗?”萧枫依旧微笑的看着女子,没有回答女子的疑问。

女子灵动的臻眉微微一皱,心忍不住沉重起来,将手中的雨伞丢在丝丝细雨中。转身心疼的抚摸着那被无情的秋雨给淋瑟的有些冰冷的面孔:“我想听!”

“我想听!”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抚摸着面孔冰冷的男人,女子的心底涌起一抹无限的疼惜。

“还听那首歌吗?”

“恩”

萧枫不禁苦笑了下:“都听了那么多遍了,听不腻啊!”

“一辈子都听不够!”女子应声回道。

“真是个傻丫头!”

看着女子那清丽脱俗的容颜泛出几朵泪花,萧枫温柔的吻了上去。

女子的身子一怔,随即温释开来,依偎在萧枫的怀中。

别再说工作太忙没有时间

别再说心情太乱没有头绪

卸下心中忧郁

抹去烦乱痕迹

别再游离别再迟疑

我在这里等你(我在西塘等你)

……

我会一直等你

……

“对不起,请原谅我的自私。”

望着被一大群黑衣保镖围起来渐渐走远了的背影,萧枫忍不住苦笑了下,自嘲:“连女人都利用,你可真不是个东西!”

“她,不会怪你的!”

待女子走后,一体韵丰满的美满少妇走了上来,痴痴的看着萧枫:“就像我一样,即使明知道那是陷阱,却也忍不住往里跳!”

“这,也许就是痴情女子的悲哀!”

“是吗?”

像是问女子,更像是自问。

“别忘了你自己的任务!”

萧枫侧头深深的看了女子一眼,踏步离去。

美貌少妇凄惨一笑,望着萧枫离去的背影却透露着怎么也无法自拔的痴情。

“冤家,奴家这辈子算是彻底的栽在你的手上了。”

桥头那艳红的枫叶,伴着吹起的秋风跳起了优雅的舞蹈,携着丝丝沉郁绵绵的情意,回旋在那低矮的天幕,历经万千,风雨不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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